张信听了,微微一笑,这恐怕不仅仅是眼前这位朱兄心里的疑惑,这里的其他人恐怕现在对此也是满腹疑惑。想了想,张信干脆加大声音,故意说给所有听,道:“朱兄有所不知,在下参加甲戌科殿试,只是为了能够有个功名在身。在下性子太直,眼睛里面揉不得沙子,先生说在下不适合官场。若是贸然踏入,最后恐怕难以善终。在下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与其问让在下舒服。”
朱高炽满脸的可惜,若是一个新科状元肯投到他父王麾下。恐怕他父王连睡觉都要被笑醒,现在竟然有这样的人放着高官不做,宁愿在书院里面当一个求学的学子?
“据在下所知,书院里面的学子只要是考中进士,愿意留在书院的话都会成为书院先生的。张兄为何还是学子?”朱高炽再次问道。
张信点点头,“朱兄说的没错,的确是这样。在下也应该在去年成为先生的,不过在下觉得学问还不足以教书育人,于是便在继续多学了一年。再过几个月,在下就是书院的先生了。”
“那就恭喜张兄,在下提前祝贺张先生了。”朱高炽客套的朝张信拱拱手。
张信也哈哈大笑起来,拱手回礼。
然后看了众人一眼,说道:“既然诸位都见过在下了,那在下就不耽搁。咱们现在就进厢房,由在下来告诉诸位,自己照顾自己需要注意那些事情吧。”
韩度离开了院子,径直来到薛祥的书斋。
一推门进去,看到孙贤也在,便笑着打招呼:“哟,你也在啊?”
“孙贤见过韩师。”孙贤顿时站了起来,朝着韩度微微躬身。
韩度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连连摆手:“说了不要这么客气,咱们可是合伙人,你这样的话可是要吃亏的啊。”
孙贤只是笑笑,并没有接话。在他看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虽然韩师只是他的先生,只是教过他而已。但毕竟是韩师将他引到现在这条道上来的,他还是对韩师深怀感激。
至于韩师说的什么股子什么合伙人,但这是两码事,一码归一码。
薛祥笑呵呵的将茶给韩度倒上。
韩度大刺刺的坐在椅子上,自己将那些世子的歪风邪气给收
拾住了,帮薛祥这么一大忙,喝他一杯茶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薛祥下意识的朝着韩度的腰间看了一眼,笑眯眯的问道:“发生了什么大事吗?怎么都动枪了?”
韩度吹凉一点茶水,抿了一口,随意说道:“一个太监竟然敢威胁我,被我当场杀了。”
薛祥先是眉头一皱,书院毕竟是教书育人的地方,贸然出了人命,终归不是一件好事。况且,既然是太监,那必然就是那个王爷面前的心腹,就这么被韩度随意给杀了,若是对方闹起来,也是个麻烦。
不过未必就是麻烦,对方在知道是韩度动的手之后,还有没有胆子来找麻烦都是不一定的事情。
微微摇头,薛祥叹道:“也只有你才有这样的魄力,若是换成个人,还真的会被那些太监给逼到下不了台。”
说完之后,薛祥放松的笑了笑,“那些世子呢?你准备怎么办?”
韩度放下茶杯,简单的说道:“既然来了书院,那就是学子。别的学子是什么样的,他们就是什么样。”
薛祥顿时坐直了身躯,靠近韩度一点,说道:“若是能够一视同仁,那自然是最好的。但是这些世子一个个都是娇生惯养出来的,他们能够吃的了那样的苦吗?”
韩度摆摆手,毫不在意的说道:“都是两个肩膀抗一个脑袋,没有道理其他学子可以,他们不可以。想要在书院里面挣钱,就必须要干活,这是铁律,谁也别想网开一面。顶多看在他们以往从来没有自力更生过的份上,让他们先做一些简单的事务罢了。但是想要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那是不可能的。”
薛祥点点头,“这样也好,免得被人说老夫欺下媚上。”
张信将所有世子分成五组,他自己带着一组,教导他们生活一些常识和一些事务该怎么做。他很有耐心,遇到有人不会他也能够不厌其烦,一遍一遍的重复教他,直到他学会为止。
由于和张信搭过话,朱高炽带着两个弟弟,自然而然的选择跟着张信。
朱高炽很快学会了张信教的东西之后,他看着张信不厌其烦的继续教其他人,百无聊赖的他便开口问道:“张兄,你来书院的时候,也是学过这些的吗?”
“算是吧。”张信点点头,“有些平常的事情,是我在家里的时候就会的,比如打扫屋子这些,我一早就会了。毕竟我家里也不是非常的富庶,可没有丫鬟童子傍身,有些事情必须要自己亲历亲为。而有些则是来到书院之后才学会的,比如刷牙这些,虽然以前在家里也会做,但是来到书院之后才知道以前在家里做的其实是错的。”
“咱听说书院每个学子,一个月才只有一贯钱的例钱。这么一点,能够吃饭的吗?”朱高炽有些贪口腹之欲,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胖。于是,刚刚和张信混个脸熟,他便开口问出了他最担心的事情。
张信一边向其他人展示着该怎么叠放被子,一边笑着回道:“若只是吃饭的话,那还是足够的。书院里的饭食都卖的很便宜,若是只吃素食的话,甚至还会有一些剩余。不过,若是你想要吃的大鱼大肉的话,那一贯钱肯定是不够的。”
咱就是要吃肉啊,自己从出生开始,每顿都是无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