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度从老爹口中得知自己拉住的那人是永昌候蓝玉的时候,心里的确是拔凉拔凉的。
不过,蓝玉又怎么样?蝼蚁尚且贪生,晚死总比现在死好,而且只要现在自己能够活下去,未来的事情自己也可以去改变它。
所以,蓝玉,救救我。
你救我,往后我必救你。
刑部大堂,左侍郎胡桢看着前来的太监非常诧异,难道在这天黑时分陛下还有旨意?
胡桢不敢怠慢,上前迎接太监,问道:“敢问公公,是否是陛下有旨意?”
太监手中佛尘一挥,肃穆道:“陛下有旨,着韩德之子韩度觐见。”
胡桢不敢怠慢,“请公公稍待,本官这就让人将他押来。”
说完胡桢就要吩咐人去把韩度押来,却被太监拦住。
“不用胡大人麻烦,咱家直接去大牢提人便是。”
胡桢一愣,不明白太监为什么要去大牢那种脏乱差的污秽之地,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胡桢沉吟一下,捻着胡须颔首道:“既然如此,那本官随公公同去?”
“不管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既然这太监非要亲自去大牢,那自己跟着他看看,总是好的。”胡桢心想。
太监不置可否的点头。
胡桢伸手示意,道:“公公,请。”
一行人来到大牢的时候,大牢里面,牢头、狱卒等十多人正在热热闹闹的大吃大喝,两张四方桌上面摆满了各种干果和肴肉,酒坛土碗到处都是。
听闻胡桢来了,牢头一双眼睛瞪的像铜铃一般,脸上的酒红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惨白着脸,全身上下抖筛糠似的跪倒在地。
“小的小的见过胡大人,请,请大人恕罪。”
要是往日胡桢看见这一幕,也许会直接发怒处罚牢头。不过现在有太监在身边,还是办正事要紧。
“起来,去把韩侍郎之子韩度找来。”
牢头如蒙大赦,应了一声,起身便急急忙忙的去找人。
韩度躺在牢里没有睡,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他早就睡的生物钟紊乱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白天,什么时候是晚上。休息也是忽眠忽醒
,光是这样都是一种折磨。越是这样,他就越是希望蓝玉能够帮帮他。
远处的喧闹吸引了韩度的注意,不过他对此却没有什么激动,毕竟按照老爹的说法,蓝玉不可能这么快的就见到老朱。
可是随着狱卒越来越近了,到了最后甚至直接就是朝着他这里走来,韩度的心里一阵激动。
“难道真是来找我的?”
牢头站在牢房外面看着韩度,抱拳赔笑道:“敢问可是韩度,韩公子?”
“真是来找我的。”韩度深吸一口气。
“我就是。”
“韩公子,请吧。”牢头确认了韩度一下,弓腰伸手示意韩度。
几声对话惊醒了所有人,看见牢头在外面要韩度出去,韩度的母亲和妹妹心里齐齐一紧,怕有什么灾难降临到了韩度身上。
“度儿”韩度的母亲情不自禁的叫了他一声。
韩德伸手将自己妻子的手握住,在她耳边轻声道:“不用担心,是好事,好事啊”
然后转头向韩度说道:“去吧。”
韩度点了一下头,跟着牢头出去。
在见到太监的时候,韩度长长呼出一口气,心下大定。
“看来是宫里的人找我,多半是蓝玉将自己的血书给老朱了。”
韩度心下有些奇怪,看来这蓝玉不像是老爹说的那样不可能见到老朱啊,这不是见到了嘛。或许是找人帮忙了?管他呢,既然今天帮我,这份恩情来日我还了他便是。
还没等韩度见礼,太监直接开口问道:“你就是韩度?”
“罪人韩度,见过公公。”
太监对韩度的话直接无视,继续问道:“户部侍郎韩德是你父亲?”
“正是。”
满意的点点头,太监干净利落的道:“事不宜迟,你这就随咱家进宫。”
然后转头朝胡桢说道:“有劳胡侍郎跟
咱家跑一趟,只是皇上还等着,就此别过。”
“公公客气了,应该的,应该的,公公慢走。”
胡桢将太监送出大牢,直到看不见太监和韩度的身影了,才回过头来,沉吟一下,没有去理会背后大牢里的狱卒,直接离开了这里。
胡桢一离开,牢头感觉自己头上压的他喘不过气来的大山忽然消失了。
双腿不受控制的一软,一屁股坐到地上。
“头儿”
“哎呦,头儿小心”
“头儿快起来,我扶你”
狱卒纷纷围上去,七手八脚的把牢头从地上给拉起来坐好。
“呼,好险,好险呐。”牢头缓了缓,“还好胡大人,大人有大量不和我计较,否则今天我少不了要吃挂落。”
此时一个年轻狱卒谄媚笑道:“要我说,还是咱们头儿本事大,在胡大人面前都有面子。”
牢头突然一怒,一脚把这个狱卒给踹到地上,厉声道:“放你娘的够臭屁,老子能在胡侍郎面前有什么面子?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臭嘴,没人当你是哑巴。这话要是传到胡侍郎耳朵里,老子扒了你的皮。”
年轻狱卒知道自己说错话,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跪在地上给自己嘴上“啪啪”的两耳光。“是我不会说话,是我嘴臭,老大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见到狱卒认错,牢头怒气稍稍平复了一些,环视周围一圈,冷哼道:“你们也是一样,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