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说话人旁边的女子也是向着彼岸轻微福礼,只是依着那身份,倒是彼岸应该福礼才是。
只是彼岸有些愣愣的,没有福礼,没有捡再一次滚落在脚边的瓶罐。
脑中已是一片空白。
那唤作守钰的姑娘低着头将彼岸方才摔下去的东西放在了身后瑾年的手中。
这才反驳着自己的爹爹,只是双手已经挽上了自家娘亲的臂膀。
那遮着面纱的女子眼中露出了柔情,将守钰的手放在手中拍打着,极其宠爱的模样。
“爹爹你又错怪我了,钰儿这一次可没有惹麻烦,不过是过来和这位姐姐说句话罢了。”
说罢还不忘对着瑾年和彼岸做一个鬼脸,倒是与一般规矩的女子不同,父母应该是给予了极大的爱,让守钰变成现在的模样。
“你还说没有,人家把东西都摔到地上了。”
那男子虽是那样说着,可是眼中并无怪罪的意思。
他方才说的是小女,这个女子就是她的女儿吧!
彼岸的心中又是一惊,脑海中涌起千言万语,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而守钰却是又解释着。
“才不是我的错,你没有看到那位姐姐的手受伤了吗?”
彼岸藏在袖口的纱布怎么就被发现了,瑾年还有时间去看一看彼岸受伤的左手,却见彼岸无所在意的样子,只是面色无常的问着那男子道。
“在下不才,斗胆请问尊名?”
不曾福礼,倒是与规矩不合。
但是身在其中的人已经不在乎那么多了。
“不敢担任尊称二字,在下守离。”
守离,真的是守离。
他的名姓,对这个就是他的名姓。
他是自己的父亲,他是莫守,但是他也是守离,那样的眉角,那样的神色,都是在自己梦境中千转百回的样子,自己不会记错的。
脑海中的影子越来越模糊,但是最后和面前人的模样重合,从来不会认错的。
“还不知这位姑娘的名姓?”
在彼岸方才说话的时间,那位守离的身边的女子走上前来问着彼岸,自有一番风韵,只是双眸却是冷静的。
身姿一摆,也是万种风情,手边依旧是守钰的手。
“莫守儿。”
彼岸脱口而出的这个名字在面前人的眼中未惊起半点波澜。
只是瑾年听着这个名字看了彼岸几眼,有些陌生。
莫守儿这个名字只存在于彼岸的记忆中,当年还未离开他们的自己就是唤作这个名字,墨家小女,名守儿,字彼岸。
守儿才是名字,彼岸不过是当年他们起得一个字罢了,只是后来那个字变成了流传在江湖上众所周知的名字,可是守儿这两个真正的名字是从来也没有忘记过的。
这个名字是当初他们每日都会唤几次的名字,十几年过去,已经全然没有了印象。
或者是自己已经没有了印象。
但是彼岸却是异常的冷静的,仿佛一切安然无常。
而那问着彼岸名姓的女子笑着说道,“我们一家已经退隐江湖多年,江湖上的事情已经多不干涉,倒是不知道姑娘是何许人也,只是看姑娘这模样,想来也不是凡人,若是今日小女有何得罪的地方还望姑娘多加担待。”
又是在道歉,只是全然没有必要。
彼岸看到的只有那个唤作守钰的女子在这个家中的地位,这个家没有轻视女子,这个女子承受了所有的爱,可是这个家已经没有了自己。
哪怕是对自己名字的一点回想,哪怕是对逝去自己的一点追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