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亮起一道白光,只一瞬便消失了,只是已经哭成泪人的孩子没有注意到。
那道光曾经是明亮过的。
孩子蜷缩在树下,四面八方的寒意倾泻而来,但是最冷不过心冷。
一阵雷雨交加,豆大的雨滴砸了下来,孩子被这雨打湿了全身,脸上流着的不知是雨还是泪,只是孩子仍旧楞楞的盯着远方,眼神空洞。
天黑了。
可是眼前,空无一人。
忽然彼岸感觉到了自己的手被温暖包围,沉重的双眼忽的睁开,眼前是有些紧张的瑾年。
方才,竟是幻想。
放眼望去似乎是片刻的时间,眼前依旧是那样的阳光,可是脑中像是过了好多年,睁开眼睛的片刻恍如隔日。
“你方才是怎么了,又是一夜未睡吗?”
瑾年看着彼岸,虽是疑问的话语,可却是肯定的语气。
“不过是想起了过去的事情罢了,无事的。”
彼岸避开了瑾年的眼神。
想走,可是脚步有些虚浮,所以转身之后便停了下来,顺势坐到了桌边。
口中干渴 ,放手摸去茶水已经凉了,本是要将就,但是瑾年眼疾手快将茶水抽走了。
“凉茶对身体不好,我去再烧些吧!”
瑾年带着那壶又去烧了一些,那些时间,彼岸已然将自己收拾好了。
心已经调整好了,也许只是不面色外露。
只是彼岸忽然觉得心中有好多话想说与人听,而身边的就只有一个瑾年。
最好的选择,唯一的选择。
上次说到了哪里,自己从镜明司离开之后筋脉被打通,开始正式习武。
而接下来的事情……
本都是想好了的,可是彼岸看着瑾年端着茶水进来的时候还带着一碗热粥,心忽的就热了。
瑾年是一个何其好的人,自己能够有她相伴真是三生有幸。
自己那颗已经冷冻住的心在瑾年的怀里融化了很多。
而那些已经过去的事情,现在说出来也都是无关痛痒,说出来只会让听着的人难受罢了。
自己又何必让别人也承受那些事情,罢了,既然都过去了,那就留在心里吧!
碗中的粥慢慢的入了腹,是满足的。
准备好之后,派来照顾守钰的人手也到了,都是会些武功的人,至于守钰昨夜用了些药,现在还未苏醒。
既然已经无事了,彼岸也就可以放心的走了,只是瑾年又去帮着守钰诊了最后一次脉这才离开。
前路,岭西。
前路遥远,彼岸和瑾年骑马游走在离药材马车不远的地方,比起厚重的马车来说,轻装上阵的两人一路上轻松了许多。
不过是一路的闲话,一路的嬉笑。
车队的人都知道自己的主子就在车队的附近,所以自然不敢放松,至于彼岸一直都是很沉默的,他们也不知道究竟是何人。
只是那满身的气势是不敢靠近的。
这一路,随着马车,所以走的也不是很快。
在路上停停走走,瑾年显得很是高兴,而彼岸总是会在瑾年的逗笑中忘记很多,这样的日子其实也挺好的。
车队在慢慢的接近岭西,其实一路都是相差无几的风景,干枯的树干,石子遍地的小路,日升日落。
只是有瑾年相伴,一路的乐趣自然是少不了的。
十日后,马车从漠北到了岭西的境内,天色已经有些暗了,马车对还在慢慢的前行着。
前路是凉山。
因为在路上耽搁了一会儿,所以天色也不早了,但是岭西境内的城池都是很晚才回闭的,所以一路上也没有多加赶路。
只是,彼岸隔得很远就看到了紧闭的凉山城门,似乎是晚了一步。
走进这里不由得想到,当初离开此地的时候这里瘟疫横行,现在该是好了不少吧!
但是那紧闭的城门总是代表了什么事情又发生了。
这个时辰,是不应该的啊!
彼岸和瑾年是先车队一步,到了凉山城下的时候天还未黑透,一望无际的西边留下了虚无的阳光,还带着一丝的温暖。
城门上毫无人烟迹象,原本繁华的凉山城有些荒芜,远处看不到星火。
瑾年走进了跳下马大声的敲着门,“砰砰砰,砰砰砰……”
等不到回音?
两人彼此看了一眼,瑾年继续敲着,“砰砰砰,砰砰砰……”
依旧无人应声,两人本想着跳上墙头看一眼发生了何事,但是忽然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是衣脚在摩擦地面,等了片刻,那声音慢慢的靠近,最后停在了仅一门之隔的里面。
声音传来,是试探性的。
“来者何人?”
瑾年变了变嗓音,假装娇弱的说着,“我们,来的迟了些,还望军爷高抬贵手放我们进去。”
瑾年说着,还不忘向彼岸骄傲的眨着眼睛,本以为会进去,可是却想错了。
门依旧是关着的。
里面的人冷冷的说着,“既是来的迟了就在城外凑合一个晚上,毕竟上面下了死命令,天黑之后城门是再也不能打开的。”
里面的人回着,听着那声音,似乎是走了。
瑾年急忙解释着,“这位军爷,这天还没有黑透呢?求你放我们进去吧!军爷,军爷……”
只是听着那声音似乎人已经远了。
瑾年撅着嘴,气得跺脚,真是一幅女儿的姿态,彼岸终是笑着说道,“既然美人计输了,那就在外面凑合一个晚上吧!”
瑾年无奈只好带着车队去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