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白马飞奔,激起了浑身的冷意,冷峻的风扑面而来,彼岸已经失去了浑身的力气。
不知过了多久,彼岸拉了一把缰绳,马蹄慢了下来。
不知走到了何处,但是已经没有了人烟的气息。
彼岸得了空闲,伸向袖中的手却是感觉到了空无一物,也不知道是何时丢了瑾年送的玉瓶。
最后的希望不知何时已经被自己丢了,如今双眼连一点模糊的影子都看不到了,这双眼睛终究还是没有坚持下去。
彼岸伸出手在脸上茫然的摸着,只感觉到满脸的热泪肆无忌惮的流了下来。
是肆无忌惮,可是又悄无声息。
是从何时开始,自己变得那么脆弱,这眼泪好久未见过了,现在怎么就又流了出来。
看来伪装的再怎么好的自己终究还是被满心的伤口击败,就算是心底的防御再强大,可是自己终究无法坦然的接受自己昼夜寻找的坐在自己的面前,可使却又对一切一无所知。
到底他们是不是一无所知,彼岸从未问过。
是不敢问的吧!
彼岸从不是会恐惧的人,可是这一次,却是一退再退。
想知道他们还记得自己,可是又怕他们一无所知,又怕他们假装不知,更怕所有的想象成真,怕自己心中最后的希望被击碎。
那是自己最后的希望了,如今自己一无所知,好在还有一丝希望,哪怕是缥缈的希望。
现在回想起来,坐在如此高度的自己到底有什么,是往生阁的大阁主之位,还是红柳苑,是穿插在四处的为自己所用的暗卫,亦或是望涯峰上的百十条性命。
那都是别人艳羡的东西,是自己多年来的积蓄,可是那些真的是自己想要的东西吗?
不是的。
在自己心中最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家。
只是一个家而已,这个家不需要富贵,不需要权利,只要有人相陪,只要屋中能亮着一盏等着自己灯那就够了。
哪怕是是暗无天日的追杀,哪怕是东躲西藏的日子,只要有一个家,那么所有的一切自己都愿意承担。
只要在饭桌边有人愿意执筷,那么便是足够的吧!
但是如旧就算是自己愿意做再多的妥协又有何用,自己依旧无法拥有。
祸不单行,如今连这双眸子也要夺去了。
可是这个世上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人,为何独独是我?
彼岸慢慢的低下身子贴在马背上汲取着微弱的温暖,白马似乎也感受到了身上之上的伤感,一步一步走的很是缓慢,脚下的路没有方向。
脸上的泪消失了,留下了干涩的眼眶。
不知过了过久,彼岸抬起身来,脸颊有了冰凉的触感,又是下雪了。
记得有人说罢,要下雪了。
看来是真的要下雪了。
脚下的马不走了,彼岸跳下马去,不知脚下在何处,彼岸只顾着仰头感受寒意,点点的雪花在脸颊上融化,星星点点的水意进了衣领中。
彼岸牵着缰绳,毫不所动。
浑身早就冰冷毫不所觉,直到瑾年的到来。
瑾年,终于来了。
这是九阴山的一个小脚下,这里是这匹白马经常逗留的地方,所以彼岸再离开的时候与瑾年约好了这个地方,就是怕自己的眼睛坚持不了太久。
如今是真的应了自己最坏的猜测。
满心的苦涩,自己从来都不是负累,可是那又如何,若是负累那么至少代表有人拥有过,自己只是被抛弃的一个罢了。
而瑾年一路轻功而过,远处就看的一抹鲜亮的影子在雪地里十分的明显。
“终是找到了你,好大一个九阴山,你给的地点也太过于模糊了,还有我怕你有急事,所以便让今日来宅子里的日晷带着人也跟了过去,如今就在我身后,你若是抵不住了,就先离开,这里我帮你应付着,骑马去西边,那里有片林子,等会儿我去找你。”
瑾年扫落了积在彼岸肩上的雪,将随身带着的披风披到了彼岸的身上,挥手在彼岸的面前却没有任何的反应,便是知道了。
看着彼岸已经红了的冰冷的脸颊,瑾年扫落了彼岸发上的积雪,将披风上的帽子戴在了彼岸的头上,算是抵住了一些寒意。
彼岸听着日晷来了,原本仰着的头低了下来,手中的马缰放开,彼岸拍了一把,那马很快就离开了。
是不要走的。
“既是来了,那便正好用上了。”
做错的事情,既是无法挽回,好在还能弥补。
管他什么的千秋大业,彼岸只想任性一回。
远处是脚步的声音,靴子踏在雪地上是温润的声音,不知何时,雪已经遮盖了整个地面。
转眼间,人就来到了自己的面前,彼岸听着那落脚轻重不一的声音,是十九人无疑了,当时让日晷来烟州见自己本想是调他们去京都历练的,但是如今却是有旁的事情要让他们去做了。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
“日晷,在看资料的时候可注意到那些被标了记号的店铺?”
彼岸之前为了心中的恩情,暗中为凌奕做了不少事情,都带着标记,本是为了后来与事分开,如今看着却是能减了自己的不少事情。
“记得。”
虽未有让你提醒过,但是日晷也是在注意到的。
“带着你的人代我向那些地方送些礼物,拿着这个去找烟州红柳苑的秀月姑娘,然后带着东西上路。”
彼岸交代着,把袖中的一纸信件拿了出去,瑾年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