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难道就这么放过刘大人了?”
凌奕忽然问着,毕竟今日在高堂上的指证只是一面之词,刘大人能否真的判罪还有待商榷。
“彼岸相信巡抚大人的能力。”此人能得凌云的亲自指派,又岂会是一个只知道表现的人,没有一番能力,也做不到今日的位置,而且就算他能力不够,彼岸留下的人也会助他一臂之力。
这一次彼岸的离开,凌奕没有阻拦,那只鹰还是飞在彼岸的头顶,究竟这鹰为何会不排斥凌奕,彼岸不知道,就像这只鹰为何会排斥玄武,彼岸也不知道。
彼岸到了和绿衣事先约好的地方,看来绿衣丢三落四的毛病是需要改一改了,只是看着绿衣嘟嘴的样子,彼岸也忍不下心,便放过了。
终于在第二天天亮之前,彼岸赶到了京都,正值天亮之际,彼岸穿着一袭绯色的衣裙分外显眼,而座下的白马一步一步走的异常的缓慢,最后马停在了京都往生阁,五阁主已经在阁中等着了,彼岸问了一番京都的情况,然后就回了隐蔽的九层。
沐浴更衣结束后,彼岸坐到了塌上,还好手臂上的红疹已经消失了,彼岸摸着手臂上遗留下来的痕迹,将手边的白玉盒子里的膏药细细的涂抹在了手臂上。
从小到大,那么多的伤口,都是多亏了这白玉盒子里的美颜膏才不至于留下任何痕迹,而这个配方来自于很久很久以前的母亲,这个配方是当年母亲手把手教的,而这个习惯也是后来耳濡目染养成的,只是没有了以后。
分开之后,是生是死,是南是北,自己一无所知。
另一边秀月又一次步入了地牢,不过这一次是是为了探访。
“怎么是你?”刘大人听到有人来看自己,心中本是雀跃的,但是看到是秀月,只剩下了失望。
“那么你希望是谁?”
“只要不是你,那么是谁都好。”
只可惜这般绝情的话秀月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的心痛了,再怎样绝情的话也比不上今日的高堂上听到的那些了。
“我要离开烟州了。”
只可惜,秀月是失望了,但是忘不了,这么久的爱慕岂是片刻就能消散的。
秀月还是想来再看他一眼,最后一眼。
“离开就好,离开就再也不要回来。”刘大人坐在草垛之上,发丝早就凌乱不堪了,但是他仍旧不愿意看秀月一眼。
“为何,为何你要对我痛下杀手?”
这是秀月一直不知道的。
“为何不杀了你,杀了你我才能安心的活着。”
刘大人仍旧没有看秀月一眼,即使如此,秀月也能感受到刘大人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的杀意。
难道和自己相爱是一种折磨,难道是刘夫人不允许这样的爱慕,总之自己活着,他便不能安心。
秀月的猜想有千种,事实却是第一千零一种。
“我本以为我此生做过的最对的事情就是来到烟州,可是现在我只觉得此生自己做过的最错的事情就是来到烟州。”
秀月离开了,刘大人终于抬起头看这秀月离开的背影。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秀月看到他的秘密,看到他藏银子的地方,也许他会对秀月好一辈子,但是刘大人舍不得自己的银子。
在自己的子女中毒时不舍,在自己爱的女子前不舍,所以他选择了杀。
他爱过秀月吗?也许是爱过的,只是不够深爱,所以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但是,秀月其实并不知道什么银子,不知道什么秘密,秀月的眼中只有一个他,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秀月离开地牢,旁边是紫衣骑在马上等着,而不远处是刘夫人的马车,有平日里熟知的丫鬟唤着秀月,犹豫了很久,秀月还是走了过去。
小小姐很快就扑到了秀月的怀中,毒素已清,小小姐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那个活奔乱跳的小小姐又回来了,只是刘夫人很快就支走了小小姐,她还有话想对秀月私下说。
“夫人可还好?”
但是开口的却是秀月。
“没什么不好的,如今我是一个人了,没了他我过得更加自在了,没了当家的,我一样可以打理好一切,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倒是你,受苦了。”
“没有什么苦的,只是要离开了。”
“其实我从不不介意你与大人的事情,但是我也没有料到事情最后会变成这个样子,你房中的安神香是我拿的,只是这件事情我一直瞒着,才害你受了这么多的苦。”
“我知道。”在刘夫人在高堂上说那些话的时候秀月就猜到了。
可若不是如此,恐怕死的就是自己了。
“你是一个聪慧的女子,离开了他你能活的更好。”这是刘夫人的安慰,她离开时解脱,是自由,可是秀月离开时伤痛。
而且刘夫人看透了刘大人,她本就不多的感情都消失了,没有伤感的离开,是一种潇洒。
“多谢夫人。”
伤口总会结疤的,秀月总会忘记的,不过,不是今日,不是明日,但一定是将来某一天。
“这么多年你我同在刘府,可是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我留下来是因为我无处可去,而你留下来是因为爱,我羡慕你的勇敢,如今我会勇敢,勇敢的守护我要守护的东西。”
刘夫人的眼中是不一样的神采,离开的那一刻刘夫人才觉得自己是真的活了过来。
她要守护的是自己的孩子,而她的未来有了彼岸的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