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红色的纱裙是自己六岁的礼物,一件依花亲手做的绯色纱裙,裙角上是彼岸花的图案。
所以这么多年自己习惯了绯色的纱裙,只是因为一直忘不了。
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可是怎么能那么轻易的忘记。
摸着塌上衣裙的细密的针脚,彼岸只觉得心中翻涌起了无限的思绪,所有的,开心的,高兴的。
至于那些曾经伤心的,似乎都没有那么重要了,时间总是容易让人在孤单的时候想起美好的过去啦。
往生阁这么大,可是九层之上的彼岸是孤独的。
从前的记忆一直埋藏在心里,彼岸一直未曾告诉过任何人。
时间一点一点在流逝,而彼岸只是呆呆的看着塌上的衣裙。
呆呆的。
忽然门外又想起了声音,是断断续续的琴声,断断续续中彼岸听不出来什么调子。
而弹琴的人应该就是在阁顶,彼岸听着那琴声,忽然觉得自己莫名的轻松,沉积在胸中的沉闷在慢慢的消失,而下一刻彼岸就离开九层,站到了九层之上。
这一刻自己忽然不是一个人了。
看到弹琴的人是谁之后,彼岸忽然有些后悔自己的这个决定。
“本王就说过,总会有办法让姑娘从机关中走出来。”
“只是想看看是谁的琴声,扰了清净的夜晚。”
原来是凌奕,方才离开不知是从哪里拿来了这把琴。
“本王也是好久不弹琴了,手艺都生疏了,姑娘可会弹琴?”
凌奕本想先试一试调子,但是既然彼岸已经出来,也就不轻易尝试了,拿琴本来就是为了让彼岸自己离开九层。
而且方才凌奕感觉到彼岸似乎有些伤感。
“不会。”
彼岸下意识的回答了,其实彼岸是会弹琴的,但是只在倚梅园弹过。
“本王之前在倚梅园是见过一把琴,还以为姑娘是会的,不过看来是本王想错了,既然姑娘不会弹琴,也没有资格讽刺本王的琴艺了。”
凌奕将琴放在了一边,然后拿出了之前放在一边的酒,手中凭空出现了一个杯子,凌奕慢慢的品着,这次没有相邀彼岸。
“不敢讽刺。”
彼岸说着,但是拿过了放在一边的琴,盘腿坐了下去,那琴就放在了腿上,十指落在琴弦上,之后便流出了熟悉的曲子。
这首曲子每次回倚梅园的时候都会弹起,只要再倚梅园一日,就会弹一遍,从未间断过。
经过多次的弹奏,这首曲子早就深深的记在了脑海中。
其实早在很多年以前,这首曲子就已经记在了脑中,那是依花每次弹琴都会弹起的曲子,每次那个时候,父亲总会在一边深情的看着母亲,那样宠溺的眼神,这么多年彼岸再也没有看到过。
但是此刻彼岸若是转头就会发现,凌奕的眼神就是那种宠溺,那种曾在父亲的眼中出现过的深情。
“这首曲子母后也会弹。”
先皇在世时,凌奕的母亲不止一次的弹起过这首曲子,只是先皇死后,她再也没有弹过琴。
“我母亲也会弹。”
彼岸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自己的秘密似乎已经藏不住了,而自己忽然觉得万般的放松。
“为了这首曲子,本王敬你一杯。”凌奕又倒了一杯酒放在了彼岸的面前。
酒香四溢,彼岸端起来,将酒拿进面纱喝了下去。
“既然已经喝了,那也不差这一坛吧!”凌奕拿起一坛放在了彼岸的面前。
“喝酒误事。”
上次就因为与秋枫拼酒,彼岸赶回去的时候差点错过了最后的救治时机,而现在是在京都,彼岸更加不敢放肆了。
“这次就算了,可是姑娘不要忘了还欠本王一场不醉不归。”
“忘不了。”
“那姑娘便是答应了。”
不给彼岸回击的时间,凌奕就离开了,彼岸只恨自己又一次着了凌奕的道,这一次又被他暗算了。
看着放在身边的那坛酒,彼岸还是拿到了九层之中,而怀中的琴也被一路带了下去。
不过经过这么一闹,彼岸心中的怀念也淡了很多。
而另一边凌奕再一次去了一趟满芳楼,一路进了酒窖,找到承欢最喜欢的酒的时候,凌奕走了出去,正巧看到了正在守株待兔的合欢。
“王爷,合欢的琴呢?”
方才凌奕拿的琴就是从合欢这里拿走的,走的时候着急凌奕忘了这回事,不过那琴凌奕是不会拿回来的。
那把琴无论是被彼岸带走或是留下,那都是它的命,总之那把琴是属于彼岸了。
“你的琴送人了,改日本王去挑一把好琴送你。”
“多谢王爷。”
合欢笑着走近了凌奕,凌奕错开几步,很快离开了满芳楼。
带回了承欢喜欢的酒,凌奕回到了府中,只是承欢将一份信在凌奕离开期间收到的信交给了凌奕,这件事情很重要,承欢一时间也顾不得凌奕带回来的好酒了。
信是邓青龙写的,要约明日听雨轩一见。
“王爷去吗?”
承欢也知道邓青龙在岭西和狄族的事情,他惊讶的不是邓青龙的出现,而是邓青龙的邀约。
“去,你让长在把断魂找到,然后带到府中来见我。”
这个杀手该出现了。
“是。”承欢接着凌奕的命令走了,当然走之前还是带走了凌奕带回来的好酒。
凌奕换了一身衣服,又离开了王府,这次要去的是一个钱庄,天朝第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