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景和彼岸的相识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彼岸爱酒,最爱的是梅花酿,拓跋景爱酒,爱的是来者不拒的美酒,当年以酒结缘,现在依旧是以酒相约。
而且狄族不同于天朝,男女虽不是地位平等,但是也不用轻纱遮面,自然也不用顾忌太多。
“如今大敌当前,我身处主将之位,狄王来时几次三番嘱咐我千万不可醉酒误事,可惜了姑娘的梅花酿,不能一醉方休了。”拓跋景心悦彼岸,前者位卑不敢,如今一路高升,也算是挺起了脊梁。
现在,说话间也不忘表现自己深受重用。
“也好。”彼岸拿过扣在桌上的杯子,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拓跋景闻着空气中莫名的香味,心中有了一丝警惕。
“还不知相约前来所谓何事?”彼岸问了一句,却是并未看向拓跋景。
上好的梅花酿彼岸自斟自酌着,转眼就几杯下肚。
“上次分别后,我就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再见你一面,我的心意……”拓跋景看着彼岸柔情的说着。
拓跋景之意,彼岸不是不知,听着这话脸上早就冷了,眼神也凌厉了起来。
“今夜只是旧友相约,别无它意。”拓跋景站了起来,背对着彼岸解释着。
“还未祝贺你高升,我先干为敬。”彼岸不再理会,一杯酒又是下肚了。
算是将这章话揭了过去。
“哪里是高升。”拓跋景这才坐下说着。
“如今这天下的情况你应该是知道的,岭西十五城,其中九城就已经入了狄王军中,如今天朝派遣安远王爷前来,这里便是第一站。”
“狄王将凉山交于我,就等着我一战挫那安远王爷的锐气,可是今日一战姑娘应该也知道了,那凌奕三招之内就斩了我的一员大将。”
“不过凉山易守难攻,我又安排好了对策,他今夜必定不敢轻举妄动,再者那安远王爷千里迢迢而来,今日首战虽胜,但必定要先安营扎寨先稍事休息,而我派出去的人已经将求救信送到了辽青山,奴消一日援军就会赶来,那时里外夹击,定然让凌奕有去无回。”拓跋景分析的头头是道,彼岸也并未插话,只是用手转着那杯子。
“恩。”听着拓跋景停了下来,彼岸才悠悠的说了一个字,仍是继续转着手中的杯子,并未看向拓跋景。
“今夜凌奕不会攻城,你我也可以尽情畅谈了。”拓跋景大笑着,对于计划之事并未细讲。
“那便要祝将军旗开得胜了。”彼岸将注满酒的杯子向前虚敬,然后便仰头喝了下去。
“今年天下大旱,狄王顶多只是拿下岭西十五城。”
“但是再等一年,春收之后,狄王定然会正式出师天朝,当狄族的铁骑踏过天朝土地的时候,那时天朝定然如丧家之犬,再无还击之力,如此那便是狄族的天下。”
“到那个时候狄王当政,定然会废除天朝百年来对女子的禁制。”彼岸听到这话双眼扫过拓跋景,而拓跋景也是故意如此说的,她知道这是彼岸如今所图谋的。
“此话当真。”彼岸挑眉看着拓跋景。
“我何时骗过你,倒是你一直不曾相信我的一颗真心。”拓跋景伸手试图抓住彼岸握着酒杯的玉手,心中也是幻想了千遍那双手握在手中的触觉。
彼岸眼疾手快的逃离了拓跋景的手,狄族男女平等,彼岸心中向往的就是如同狄族对女子的宽容,可是虽说如此,这一切都当是以国在为前提的。
彼岸是不会用丧国的方式来寻求自己所要的公平。
如今天朝为大,彼岸看到的是狄族人在中原低下的地位,若是他日狄族为大,中原人便就如同现在的狄族人一样地位低下,那时就算是解除了对女子的禁制又怎样,不过是陷入了一个更加困顿的局面。
彼岸是要公平,但是要在天朝统治下的公平。
“道不同不相为谋。”彼岸起身看着拓跋景。
那双伸出去的手还未收回来,脸上有些讪讪的,但只是一瞬脸上便又带着笑,起步向彼岸走过来,但只是几步,就脚步凌乱摔倒在地。
“你下毒,怎么会?”拓跋景本想将彼岸留下来,内力已经汇聚在手,可是忽然感觉浑身无力,才知道自己中计了。
“若是你不起它心,不动内力,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彼岸心中冷笑。
既然来了,又怎么能不做好随时抽身的准备,那莫名的香气便是毒,而那上好的梅花酿便是解药。
只可惜他不信,如此,又怎么怪自己不仁。
“我并未饮酒,怎么会?”拓跋景瘫坐在地上,自己千般小心,怎么会中计,心中实在是难以理解。
“你若不动内力毒自然不会发,若是动便必死无疑,而这酒便是解药。”那酒如今已是空了,彼岸转身欲走,拓跋景忽然大声的说道。
“你以为自己能安然出军营吗?”拓跋景知道自己说中的毒定然只有彼岸才有解药,只是如今彼岸定是不愿意交出解药的。
“拓跋景我本不想害你,可你实在是让我失望。”
“今日我会入你帐中,又怎么不会全身而退。”与彼岸相识也不是一朝一夕,拓跋景忽然有些泄气。
那么小心的人,怎么会孤身前来赴约,这账外定然是安排了许多暗卫的,而且自己已是毫无抵抗之力,只能是等着毒发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