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袭白衣娓娓落地,依稀看得出是白天东方雁的衣服式样。只见原本飘逸的月白锦衣像浸了水一般沉重,恹恹的伏在地上……
在院内依稀的火光下,只见血迹几乎快要蔓延浸满整件衣裳,深重的暗红色,像极了冶艳妖娆的曼珠沙华,纷纷匍匐点缀在一袭白衣之上!白与红惊心的分明,直刺痛他双眼!
他也因此微微一窒,此刻的感觉,就像是被血色曼珠沙华细丝般的花蕊紧紧纠缠,在他心上越缠越紧,一阵疼痛窒息。
脑中不自觉浮现出白日里东方雁巧笑嫣然的俏丽模样,与她相识不过一天的记忆流水般席卷而来,眼中浮现初见到她时急匆匆赶到前厅的她傻傻的盯着自己,像极了京城中那些爱慕虚荣与美色的傻姑娘——让他不自觉生出厌恶之感。
在京城,或许他还会逢场作戏的报之一笑,而当时他初次离家心情不好,言语间带着撒气的意味大喝开口:大胆刁民!见到本宫竟不行礼?!
看到她惊愕?心中浮起小小的得意和快感。
不料下一秒她巧笑嫣然对答如流,是谁笑答?
东方雁不知皇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且让小女奉茶一杯以示歉意。
看她笑靥如花,低眉顺眼,却不像京城中那些娇娇女一般惶惶然?怎能如此淡然。
却又是一股恶气憋在心头,为什么她那么从容?那么镇定?
犹记得当时自己冷哼一声仰首走过,余光却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为什么她不自称东方府嫡女?京中女人不论大小年纪,每每出口必将身份地位挂在嘴上,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无一例外。
为什么她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的不同??
坐在桌上,见她与刘叔他们交谈,那么从容那么自然,心头思索着关于她的流言——东方府一出生就被东方将军直接下令抛到此处,以修养之名不闻不问。
听闻她出生当日东方夫人逝世,她尚在襁褓之中笑得开心,从出生到下葬都没落泪,有人恶意揣测流出谗言,说她命中犯煞克死了东方夫人?才被东方将军一怒之下放逐此地。
流言者,三人成虎。
传到最后竟成了妖女转世?!天煞孤星?!
闻者惊心,听者惊魂,不过看她现在样子是不知早已声名在外名声狼藉吧~早听父王说过,风水迷信不可尽信。一如现在?他看这传闻中的妖女也不过如是。
如今细细打量了,只见她一袭白衣谈笑风生,于人交谈不失分寸,七窍玲珑?自有一番京中娇小姐没有的从容气度,反而让他生出几分欣赏,不过当下看她请了刘叔进来低了头,看桌子上她的倒影,却还是憋不住心中怨气无人发泄,柿子只能挑软的捏,开口想梗梗她?却梗到自己的伤心处……
心中始终想不明白,父王为什么非要他离宫到这里,来学习什么文采风谈诗书技艺?明明乐师夫子都夸他功课很好的。
当下心中更有几分委屈。
一低头,桌上茶杯中的倒影里,看见她一瞬间受伤的神情?我才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