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暗室,崩坏的墙体,是什么样的机关年久失修,无法正常开启。
黑暗中,有人黑衣长裙摇曳展开,那曼妙的弧线,自颈间收束,自某处起伏拢起,又自何处收束成盈盈一握——
仿若便是上天赐予最美好最青春,略含青涩却恰到好处的润泽?
她身姿曼妙,他……
永远忘不了。
而此时,那冰霜覆满一室墙体,奇异的白覆上诡异的黑。
她黑色长裙裙摆葳蕤,覆满那斑驳的小床,胸前衣襟似乎被谁大力扯开,有崩坏的痕迹,露出三分雪光七分诱惑。
那长腿纤细饱满笔直,衬着那黑色的裙裾越发显出惊心而莹润的白,那样鲜明的对比,足够让人眼光发胀。
还有更令人惊心的——
她单手被手臂粗的铁链牢牢禁锢,手腕间一片狰狞的青紫挂着血痕,她单手落在颊边,那指掌微微蜷缩,手腕挂着青紫的掌印,似乎曾近被谁扣住手腕,狠、狠、摁、住?
她左肩有妖异的鲜红弥漫浸润,凝在那浓重的冰霜上。
或许曾经被热血化开了冰霜,又被狠狠冻住。
妖异的鲜红如同烟雾中绽放诱人走进深渊的大丽花,那裙裾上也零星布满大朵大朵的银色花纹,高贵而鲜亮,却在此时,平添了几分诡异。
她那样的姿态似乎带着某种病态而让人甘愿沉迷的幽昧,那紧紧束缚的姿态又勾起人心底深处的某处黑暗,那全身密布青紫的痕迹更引诱着人上前将之更加凌虐而更深的占有。
黑暗中,冰霜倒映着屋外微弱而诡异的光,黑暗中的人儿,那般无依而脆弱的躺在冰冷的房间里,这样的一幕让他痛彻心扉,又——
无语形容。
那墙被他强力破坏,才打开了足够一人通过的门口,墙内的机械老化,冰冷的金属光泽在崩坏的墙体中暴露,闪烁诡异的色彩。
屋内,他却被这样的的一幕所惊。
视线在她身上流连,不难发现了她紧致浑 圆的小腿上一处更加狰狞的伤口,恍惚能看出是人的咬痕?
狠狠,似乎要将她吞入肚腹。
他为这样一幕所震惊,他身子紧紧堵在那唯一一处可供人进出的缺口处,身后被谁奋力的推搡,他岿然不动,不敢——
让她忠心的丫头看到这样诡异的一幕。
身后的力道渐渐消失,似乎是被谁牵引着离开,他似乎听见扶风的声音?
有条不紊,有序安排——
“全员戒备,没有殿下的允许,不许任何人靠近这边!”他井井有条一路吩咐下去,“救治伤员就地送医,外面官兵戒备,将这院子里所有人抓起来,带回去审问,来人,把这边的残局收拾了!”
又听见他说,“乖鹂儿,那姑娘看起来吓坏了,不如你去帮帮忙?安抚安抚?”
“可是小姐……”
“主子在里面呢,你还怕啥?”
“那……”
“嗯?”
“那好吧。”
是谁无奈妥协的声音传来,听见脚步轻轻远走,又是谁——
在身后无奈叹息。
扶风透过那一角,已经察觉到诡异的气氛,不过晃眼一瞥,他不敢多看,生怕自己表露出的神情会影响到鹂儿那胆小的丫头,此时,背靠在墙上,也顾不得那霉菌斑驳那肮脏脆弱,仰首叹息?
司马玄没有心思去听,扶风有能力安排,让他去。
嘈杂中,他神思渐渐分离崩析又渐渐重组回到脑海,他才后知后觉觉得自己手脚冰凉麻木,似乎已经不能为自己所控。
扶风那句‘主子在呢’,生生……
敲击在他心上。
只因——
他在,又如何。
眼睁睁看着她被掳走,眼睁睁看着那线索一次次险些断裂,到现在,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孤零零躺在这冰凉的寒霜中,他难以想象,那一刻如此危急……
她有没有呼唤他的名字?
而他,那时候在哪,干、什、么?!
心痛到极致,他反而越发的平静,那平静下掩藏着汹涌的波涛,他无暇顾及,抬脚,步步。
向她走去。
离得近了,那青紫的痕迹印在她雪色肌肤上便越发扎眼。
恍惚是当年弄华阁,他也曾在她的房间里将她爱怜佻弄,留下这般暧昧的痕迹,他得意的笑,她却埋怨他这样子她不穿高领怎么出门?
此时,那昔日的语笑嫣然此时全部化为刀锋般凌厉的讽刺,一刀刀下来,生生剖心。
他站在她面前,神思有些空茫,他痛心的俯身下去,轻轻压住那还涓涓渗着血迹的伤口,将那匕首一点点……稳稳抽出。
她没有醒来,眉头微皱,似乎不太舒服。
他从怀中取出她紫晶哨子,一扣,扣出乳白色泛着淡香的药丸。
他闻了闻,蹙眉,轻轻捏住她下颌,为她服下。
近乎同时,那冰霜渐渐消融,滴滴答答顺着斑驳的墙角落下。
却未曾影响这一刻宁静如此——
他每个动作都是无比珍重与怜惜,生怕呼吸重了,便会将这人远远吹开了去。
他为她拉拢衣襟,那诡异的衣裳无声的刺眼,让人想剥开这扎人眼球的诡异而狠狠抛掷!似乎就能抛开这几日夜夜无眠想她在身边的思念缠绵,又怕她在他无法触及的角落出事的惶恐,那是此生从未有过的狼狈,初次体验,却恨不得此生仅此一次!
又或者……
能连同这仅此一次,都一同磨灭的好。
他却没有办法,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