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散尽,笙歌眯着双眼抬了抬眼皮,顿时便认清了站在自己身侧的男子,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和嘴角的冷笑她自然是忘不掉的,更何况这人的额上还带有明显的伤口,是她留下的伤口。
他如同黑夜死神一般高不可攀,低垂着眼眸斜睨着她,让她不自主的身上发颤,若不是因心有牵挂和牵制,她恨不得立即就逃了。
他依旧是一身高贵华丽的绛紫色锦袍,右手拿着马鞭,正饶有兴致的带着怨毒的眼神瞅着她。
“笙歌,当真是冤家路窄,你说是不是?”笙歌浑身轻颤不止,听着轩辕宸的话音落下之后,顿时心生绝望,她没有想到门主所说的安排里居然会有他,也兀自哀叹自己居然这般倒霉。
不过,似乎自己一直都未曾幸运过吧?
她看着轩辕宸,脸上逐渐因情绪浮起苦涩的笑意,而这笑意落在轩辕宸眼里,便成了一种挑衅似得笑容来,轩辕宸脸色一黑,手中马鞭再度扬起。
眼见这一鞭子即将就要落在她的身上,却见一名年轻且面容清秀的男子从他身后的马车旁走了过来,在这个重要关头那男子突然开口恭敬道:“睿王殿下,皇上问您发生了何事。”
边说着,那年轻男子目光却是落在了笙歌的身上,他的眉头微微一皱,正要问些什么,轩辕宸则是冷笑了一声说道:“这个贱民前些日子混入帝都冲撞了本王,本王头上的伤正是拜她所赐!”
原来是她?
年轻男子恍然,前几日睿王在醉香楼里的事人尽皆知,让流民混入帝都一事更是令皇上责罚了守城军统领,也因此涉及了通州一代官员,本以为那流民定是叫这睿王给处理了,没曾想居然会在这里冤家路窄又给碰上了。
年轻男子心中叹息,见笙歌浑身伤痕的狼狈模样甚是可怜,睿王则在话音落下之后又欲动手,笙歌却在那年轻男子与睿王对话间已然心头大骇,全然顾不上睿王落下的鞭子。
逍遥门门主竟是安排她与皇帝‘偶遇’,怪不得之前他刻意提醒自己小心对待这次行动,一旦出现差池,无需他动手她便会有性命之忧,原本以为或许是江湖派别间的争斗,没想到居然会与天子扯上关系!
笙歌一边想着,那马鞭却是毫不留情的落在了她的身上,身上的伤痕火辣而灼痛,她紧咬着牙硬是没有吭声,她并不知晓那个人的具体目的到底是什么,刻意却又完全不能估摸到变故的安排令她也开始恍惚起来。
“宸弟,”正当笙歌本以为自己此次任务或许就要失败,自己只怕是要死在这里时,一道温润如玉般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轩辕宸的动作一滞,满脸怒容也因这温和的声音稍稍平复了几分。
笙歌发觉自己喉间涌起腥甜,还没来得及抬头去看,一口鲜血就这么吐了出来。
笙歌从来没有听过这般神奇的声音,或许只是时机适当,将她从死亡的边缘拯救的缘故,她只觉的这人的声音好似春日里的一汪泉水,清澈而温暖。
“通州涝灾,百姓流离失所是我御下不严导致,你若要怪,便怪我吧,”笙歌吐出口中血沫,吃力的抬起双眸看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
抬眼间,只见一袭宝蓝锦袍的男子伫立在那辆奢华的马车旁,他的玉冠在阳光之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眉眼间如同他的声音一样,温润如玉,气质如莲。
只都难以移开双目,他喊睿王为宸弟,显然他就是当今天子,虽然他们兄弟二人眉宇之间有几分相似之处,但周身散发的气势却是完全不同。
笙歌甚至一度怀疑那个男子到底是不是天子,若是天子,为何没有传说中那般可怕的威严与气势?
轩辕宸收起马鞭,心中默叹了口气,目光却是没有从笙歌的身上移开:“这贱民目无尊卑,且处心积虑混入帝都,同时明知我的身份竟还敢...”说到那夜在醉香楼的事情,轩辕宸是羞怒不已,说到一半他似乎想到什么顿时停下了话语没有再接下去,但从他脸上的神色便可以看出那件事对他来说或许当真是此生耻辱。
“呵呵呵...”轩辕煜却是在对方气极之时忍不住轻轻笑出声来,他的目光从轩辕宸额上的伤痕转向地上狼狈不堪的笙歌身上,微微愣神之后,远山般的眉宇猛地皱起。
轩辕宸的性子在当年那件事发生之后就变了许多,与他之间的关系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心中对此愧疚万分,也因此对他极为袒护,但看到这少女如此模样,他纵然没有想要去责怪轩辕宸,但还是有些不悦的拧了拧眉头。
“朕倒是好奇,是什么样的人敢对宸弟动手,当真是不要命了,”轩辕煜在片刻的不悦之后,神色很快就恢复如常,他向身侧方才传话的年轻男子招了招手,轻声道:“萧离,去看看她的伤势。”
轩辕宸早已看出轩辕煜的目的,也如他所计划的那般,轩辕煜只怕是会收留这个女子,一则是因他素来心慈,二则是知晓自己记仇,此间放了那女子,怕自己也会私下处理了她。
他冷冷瞅,愤愤的转身之际脸色也是变得飞快:“既然皇上发话,本王便饶了她罢。”
轩辕煜发觉轩辕宸的不悦,就连称呼也因此变得生疏,他心下叹息之余没有因此恼怒,反而温声安慰道:“宸弟,你的伤未愈,还是莫要置气了。”
轩辕宸神色一软,知晓自己方才的确是不该,轻轻叹了口气后,声音也较之前温和了几分:“煜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