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绚丽的烟火在空中绽放,好似老天都与之同庆一般,这场雪断断续续的下着,偏巧就在今日停了,白日里一片阳光明媚,宫中也是布置的极为喜庆贵气。
除了这方院落,清清冷冷一如从前。
“云舒,什么时辰了?”笙歌伫立在煜歌居的大门之外,遥遥看着太合殿上方传来的喧嚣,心头像是被一支无形的手狠狠揉捏着。
“娘娘...你昨日就受了寒,虽开了药,但这般等下去,又是何苦,”云舒挽住她的胳膊,心头略微泛酸,她虽然知晓门主吩咐下来的任务,但笙歌却在这门边伫立了一整日,却不是门主安排下来的。
想来,没有哪个女人会不介意自己心爱之人另娶他人,纵使这些原本就是身为女子本该接受的事情。
“皇上操劳许久,今日在宴上也不知会不会因东洛国那边的刁难而喝太多酒,”笙歌声音有些沙哑,她轻轻咳了几声,忽而回头看了云舒一眼:“云舒,我想去太合殿那边...”
“娘娘...”云舒看着笙歌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忽而提高几分声音:“娘娘都在这等了一整日了,可皇上已经下了口谕,您是不能过去的啊!”
云舒声音落下,煜歌居外驻守的两名禁卫显然听到了,他们怎么会不知这道门后一直有脚步徘徊,可万万没想到会是淑妃娘娘。
二人对视一眼,露出几分叹息之意。
“那我便去玉霄宫等他,”笙歌动了动有些僵冷的手脚,正要去打开大门,云舒复又拦住了她:“娘娘,皇上今夜怕是不会回玉霄宫的。”
“胡说!”笙歌恼怒的瞪向云舒,下一刻她便发觉自己不该对云舒发火,云舒说的本就没错,今夜是皇帝与耒阳郡主大婚之日,按理来说,是要在那边过夜的。
可轩辕煜答应过自己,也告诉过自己,他之所以娶她,是因为对方的要挟,这场形势上的婚礼走完,他不可能真的与耒阳郡主...日后的德妃过夜!
云舒双肩一颤,发觉笙歌此时是真的动了火,她低下头,低声道:“奴婢这便派辆辇车过来接娘娘...”
“不必了,此时宴席未散,我许久也未走动了,此番便走着过去吧,”笙歌摇了摇头,云舒见她执意如此,便拉开大门,扶着她走出了煜歌居,这也是自回宫以来,第一次踏出这里。
二人身影渐渐走远,驻守在煜歌居外的两名禁卫面面相觑的看了一眼,其中一人为难道:“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统领大人?”
另一人道:“恐怕是要支会大人一声,毕竟今夜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可不能出了差错。”
二人商讨了片刻,其中一人便离开了。
宫里的积雪清扫的极为干净,冰雪堆积在墙角,像是一座大大小小的山包,身后天空上不断炸响的烟火,在脚下的青石板路上映出绚丽的光影,落在笙歌的眼里,却唯有一片苍白。
这一路走的极慢,因为笙歌的身子的确在昨日着了凉,虽然她是刻意如此,但此番下来也真的是难受的紧,这条道上一路没有碰见宫人,反倒都是成队的禁军踏着整齐的步子巡逻。
眼见玉霄宫已近,笙歌苦笑了一声,倏然将目光从脚下移到了不远处的高大宫殿的方向。
宫人们怕都支配到太合殿那边了吧,毕竟两国联姻可并非是件小事。
笙歌曾想过,东洛国既一心求和,国力自然不如轩辕国,轩辕煜之所以被对方要挟,也不过是他性子里良善,不愿撕破脸皮大动干戈,她自然也不主张战争,毕竟战争之下,受苦的终究是百姓。
而其次,便也是因为昔年先皇立下的许诺,多方顾虑,若她在他的位置,恐怕也是会妥协的。
而她既爱他,这些东西,又有什么无法谅解的呢?
抬头的那一瞬,笙歌的心底闪过许多复杂思绪,待目光落定,她却是脸上一怔,露出几分疑惑之色来。
“严之?”她讷讷开口,云舒似乎也有些奇怪的‘咦’了一声,而严之早早就见到她们,此时已经大步走到了身前:“奴才见过淑妃娘娘。”
“严之,你此时不该是在太合殿么?”笙歌奇怪的看着严之,而严之则躬身笑道:“是皇上早早命奴才过来候着的。”
“禁军这动作真是快,所以严总管是过来劝我回去的么?”笙歌眸子微垂,清冷的月光在她长若蝶翼的睫毛之下投落一片阴影。
“淑妃娘娘想左了,皇上本就打算酒宴散尽之后便去娘娘那里的,”严之连忙解释道。
笙歌一愣,一股暖流缓缓融化了她心底的冰寒:“是么...”
“娘娘先进去吧,外间寒凉,娘娘本就染了风寒,玉霄宫里奴才早已暖好了炉火,”严之躬身引着笙歌二人进了玉霄宫,待端上早已温好的燕窝粥,才低笑着退下。
笙歌发觉自己那方小院的确是寒颤了些,与这玉霄宫真是不能比的,她暗叹着退下狐裘,心情较之前宽裕了许多,此时也安心吃着燕窝粥,但眸子还是时不时从那半开的窗户向外间瞧。
“娘娘,皇上待您真好,”云舒对于严之的到来并未觉得惊讶,因为对于皇上的这个决定,倒是有暗桩已经探听到了。
“云舒,看来是我没有对皇上尽信,我原本想着绕上一圈,晚些就去宜阳宫那里守他的,如此想来,倒真的显得可笑,”笙歌其实也有想到轩辕煜若真如他之前对她所说的那般,未免有心人大做文章,虽不会在今夜去煜歌居,定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