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的火光照亮了整座玉霄殿前后,而在火光背后,高大的大殿顶端,一道黑影迅速在不断赶来的禁军以及暗卫的眼皮之下,纵身一跃,轻易的避过了所有人的视线,熟悉的翻越墙头离开。
四处搜查的禁军越来越多,轩辕宸身上本就因在城外厮杀时刻意受的伤此时也因简单处理之下崩裂开来,身侧的脚步身越来越近,他屏住呼吸,隐入花丛深处的水缸阴影处。
为了从城外厮杀中脱身,他身上的上必须逼真,所以这伤不能是简单的皮外伤,而是深入了左肩之上的筋骨,方才那一箭,已经加重了伤情,若此时被禁军发现,他必会暴露身份!
好在脚步声渐渐远去,他紧绷的心顿时松懈了片刻,喘息了一会儿,轩辕宸小心翼翼的查看了周遭情况,沉吟须臾之后,便再度起身,沿着黑暗之处迅速朝着煜歌居的方向而去。
好在煜歌居地处偏僻,而那方搜查还未到此,轩辕宸一路顺利,轻易避开煜歌居内的宫人,待他从竹林之内飞身而出,正欲从井口跳下时,却因这一瞬的安心松懈,以及大量鲜血的流失使得他的脚步一顿,视线突然开始模糊。
而与此同时,通往听风小筑的青石小路那边却突然传来了脚步声,以及萧离的声音。
轩辕宸心头一惊,猛地清醒过来,但此时他已经看到了模糊的人影,下一刻他便退离井口,飞身跳入竹林朝着深处而去。
“娘娘,如今宫内戒备森严,正四处搜捕刺客,为防不测,您呆在屋里千万不要出去,卑职派人守在这里,皇上那边您不必担心!”萧离强行扶着笙歌一路疾行多次想要挣脱,到头来还是任由着萧离将她带回这里了。
“我要去皇上那里,我要见皇上!”笙歌刚踏入自己的小院,见萧离留下两名禁军看守在院外,正要转身离去,她顿时心下一急又反身拉住了萧离。
“娘娘,皇上的脉息尚在,且有御医看护,必不会有事,而宫中发生这样大的事,若您这边出了岔子,卑职该如何交代?!”萧离心中焦灼,但还是轻柔的将笙歌紧紧拽住自己手臂的手分开:“卑职亲自把过皇上的脉息,那一箭虽刺入心口,但必然没有伤及心脉,否则...”萧离顿了顿,后话没有说出口而是话锋一转到:“卑职此间必须找到那射冷箭之人,娘娘在此等候吧!”
笙歌踉跄着后退数步,直至萧离的身影彻底消失,她才拖动着即将就要软倒的身子回到了屋内。
刚关上房门,笙歌便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的厚毯上。
平日温暖的屋子,没有云舒的预备,此时与外间一般寒冷,云舒如今被抓,沧溟也死了,轩辕煜被人暗中刺杀,如今生死不明,今夜的变故太多,以至于她在此时还未理清过来。
她发觉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所听到的一切,根本都是重重阴谋,那些看似真的,原来都是假象。
虹娘是逍遥门的人,之前所为的威胁,在她思索之下已然发觉不过是场骗局,都是在她面前做戏罢了。
燕喜的姐妹情深,至今都让她不明白为何会发生那件事情。
而云舒,从始至终,也都是一个安插在宫中的内应。
她还能有什么是能够再失去的东西么?
耳畔响起临走前太妃的叫骂声,多的她已经记不得了,而唯有一句,她却记得清楚。
“你这个灾星!自你入宫,煜儿多次发生危险,你皆在场,都是因为你!你这个灾星!”
“不...”泪水顺着脸颊不断滑落,撕心裂肺的痛楚在她心头蔓延,她捂住嘴,紧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还是有抑制不住的细小抽泣声从口中溢出。
轩辕宸在她身后的矮桌旁注视了她许久,他的身子逐渐开始发冷,伤口的血若再不设法止住,只怕会危及性命。
原本在笙歌回来时,他便有打算让她引开院外的禁军,掩护自己离开,可当她突然的悲泣传来时,他却好似忘记了这些,只想着如何劝慰她,只想着将她紧紧拥入怀里,只想告诉她,这一切都会过去。
窗外暗淡凄清的月光透过窗纸洒在她的周身,那抖动的双肩暗示着她心中的悲怆,轩辕宸忽而伸出手落在那袭单薄的轮廓之上,而下一刻肩上传来的剧痛使得他忍不住发出一声轻轻的吸气声。
笙歌身子一顿,猛地回过身,她之前就已经发觉到屋子里有着浓郁的血腥气味,只是想着是自己身上沾染了沧溟的血才会如此,便也未多想,当随着这一声极其细微的声音,她才发觉了不对。
“你...”笙歌顿时压低了声音,认出这身穿着之后,便上前轻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轩辕宸正要开口,却喉头一甜,一大口鲜血涌出,顺着他面具边沿滴落。
笙歌皱眉,迅速擦掉脸上的泪水,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的心头一沉,低声道:“那一箭是你做的?”
轩辕宸点头:“没错...他不会有事...”
“你怎么能那么做!!你为什么要那些做!!”极力压低的声音里满是责怪与怨恨,她伸出手猛地推向他的胸口:“你为什要杀他?!”
轩辕宸的身子被她这样用力一推,肩上的伤口再度传来剧痛,他强忍痛楚,稳住了摇晃的身子道:“我没有打算杀他,而是当时情况你也看到了,沧溟所说的话,你也听到了,我那一箭看似严重,实则避开了要害,却能让王崇焕彻底无法翻身。”
“那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