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煜见她气冲冲的模样,失笑着道:“你与我这帘子有仇么,再拽几下怕是要坏了。”
笙歌撅嘴,本想着与他多争几句,但见宫女们已经进来,她顿时住了嘴,待她们将膳食摆好之后,她才端起一碗清淡的药粥坐到床边道:“怎么,皇上何时这般小气了,我拿帘子生气也要心疼这块破布了?”
轩辕煜眉尖微微一动,眸光温柔如水的看着她道:“夫人尽管撕烂了它们就是,若是不解气,宫里还有许多古董珍宝,夫人大可去砸了它们,直到夫人舒心了才好。”
笙歌哭笑不得的看着他,好一会儿才笑道:“说的我跟个母老虎似得,我哪舍得砸那些宝贝,等你好了,我非得好好教训你!”
“夫人说的是,并非夫人是母老虎,而是为夫惧内罢了,”轩辕煜勾唇笑着,眼底流泻出璀璨的光辉。
“哎呀,轩辕煜!”笙歌气恼的瞪了他一眼,见他还似有话说的模样,她顿时舀了一勺药粥,轻轻吹了吹便塞进了他的嘴里:“食不言寝不语!”
早膳过后,轩辕煜似有几分疲惫,笙歌想着也是,纵使那一箭没有伤及心脉,却也是危险的很,换做平常人此时说不准还在昏迷着,没想到这位锦衣玉食之下的皇帝,居然有这般坚定的意志。
御医过来替他换了药后,便躺回了榻上,不过笙歌本想着他这是打算休息了,岂料他却招来了严之,又将萧离给召了过来。
“你就不能养好身子再处理这些事情么?”笙歌看着他,正要起身离开,轩辕煜轻声唤道:“歌儿,你无需避讳,且听着就是了。”
“这不大好吧...”笙歌低下头,眼中有几分挣扎之色,自古女子不得干政,她当然也不能例外,虽然实则例外了多次,但有些功夫还是要做。
因为此刻,她比任何人都想要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王崇焕那边又是如何处置了。
“没事,”轩辕煜微微摇头之后,便看向萧离:“朝堂之上如何了?”
“昨夜发生的事情已经传了出去,此时文武百官皆在朝堂之上上奏左相,左相一党极力维护左相,与右相那边险些在太合殿打起来,”萧离皱眉道:“好在睿王殿下及时出面制止,却也因昨夜所抓的那名刺客的身份被左相一党抓住不放。”
“呵,”轩辕煜冷笑了一声道:“放出消息,朕要亲审韩逸枫与沧溟二人。”
“是,”萧离退了出去,轩辕煜则在其走后身子一软,脱力了一般闭上了双眼。
“你怎么了?”笙歌大吃一惊,险些就要将候在殿外的御医给喊来,轩辕煜立即出声制止了她:“只是有些累了,我无碍的。”
笙歌松了口气,心中因方才轩辕煜与萧离之间的对话而震荡不止,她抿了抿唇,忍不住问道:“沧溟大人竟还活着吗?我当时瞧他身中数箭,还以为...”
轩辕煜摇了摇头道:“沧溟那时已经是强弩之末,萧离以秘药吊着他一息命脉,本想问出有关轩辕擎谋反一案的内幕与证据,岂料...”
笙歌的双眼渐渐睁大,一颗悬着的心因他一席话的转折而渐渐凉了下去。
“他宁死也不肯将证据交出来,”轩辕煜眼底一片荒凉,他哪会不知沧溟为何宁可待药效过了气衰而亡都不肯交出他所说的证据,说到底,他是不信自己的。
“沧溟大人他...”笙歌明白以自己与沧溟明面上的交情,实在不该表现的太过伤心,可她此时得知这个消息,已经无法自持。
“歌儿...不必伤怀...”轩辕煜见她满目泪水,本想着替她擦拭,却没有抬手的气力。
“我不是伤怀,是惋惜...”笙歌连忙解释:“沧溟大人若心怀不轨,以他的能力不至于此,恐怕...”
“恐怕他说的,都是真的,”轩辕煜的声音在这一瞬忽然变得黯哑低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