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太医院那边已经彻查清楚,酒宴上的所有器皿也已检查过,并无异处,”萧离单膝跪地,如实禀告。
轩辕煜的身子微微一晃,忽而抬手捂住心口,萧离大惊:“皇上!”
“无妨...”萧离见轩辕煜脸色极其不好,他思忖再三,终是开口说道:“淑妃娘娘的那瓶解酒丹药并无问题,只是,太医院那边说瓶内有八颗解酒丹,但淑妃娘娘的药瓶之中,依旧是八颗未少...”
“朕知道了,”轩辕煜摆了摆手道:“退下吧。”
“皇上!”萧离纵使千百个不愿怀疑到笙歌头上,可是事情已经摆在他面前,加之太妃今日一言,这便说明笙歌的身份,极有可能与安宁公主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即便笙歌不是,那也绝对是沧溟特意搜寻而来用以混淆视听的亦或有其他目的的细作,但从沧溟拼死保护笙歌安危的那一夜便可看出,否则若他与笙歌并无半分干系,他大可不必为了她身中数箭重伤不治,如今还将她留在宫中,必然有着未完成的任务。
“皇上,北戎军新任令主那边也说了,只要昔年有罪之人得到应有的惩罚,便会交出这些罪证,绝不会牵涉无辜,师父临走前也放话了,在他心里,并无让王氏连坐的想法,但只要身上背负着罪孽,就必要受到制裁,他们既能拥有昔年摄政王一案的证据,会不会也会有太妃娘娘...”
“住口!”轩辕煜双手拢入宽大的袖袍之中,他的脸色看上去异常平静,但袖中双手却早已颤抖的不成样子。
“皇上,卑职相信淑妃娘娘也是良善之人,可她既然是当年青叶镇的那个女子,又已经与沧溟之间有所牵连,会不会她早就已经知晓当年的真相,卑职前思后想,最终发觉淑妃娘娘混入帝都,又那般巧入了瑞王殿下常去的那家青楼,之后又出现在皇上回宫的官道上都太过巧合...”
“萧离,你不必说了,”轩辕煜的脑中飞速闪过过往种种,他站起身,双眸沉静如一片死寂的湖水:“朕,要亲自去问问她。”
“皇上,若娘娘不予承认呢?”萧离不赞同的道:“北戎军如今都不肯将大权交出,必然有先皇之命还未完成,此番要是打草惊蛇,只怕日后他们还是会设法重新安插人进来。”
轩辕煜走到殿外,望着天上簌簌落下的雪花,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柔和的笑意:“她的眼睛,不会骗人。”
说罢,他便大步踏入了风雪里。
长夜漫漫,大雪飞扬,笙歌伫立在门边,本想多与轩辕宸说上几句,对于刺杀一事,她总觉得太过仓促,但待她追到门边,那袭墨色的身影早已不见踪影。
但明日见面,轩辕煜在场,她根本难以有机会再与他商量,思忖片刻,她顿觉不妥,便大步向着听风小筑的方向跑了过去。
跑到井边时,她望着漆黑幽深的井底,一时呆在原处,听风小筑距竹林外间还有很长一段路,那两名宫女被她骂走,绝不会轻易再进来触怒自己,可即使她知道这井或许就是通往宫外的暗道,可她又该如何下去呢?
“轩辕宸?”笙歌不想声音太大引来外间的人,便压低了身子探入井口低声唤道:“轩辕宸,你听的到吗?”
轩辕宸的身子一顿,有些疑惑的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井壁上的洞口处,身侧虹娘见他突然停了步子,顿时也停了下来:“门主?”
“我好似听到有人再叫我,”轩辕宸低笑了几声,觉得自己怕是产生了幻觉,也略微有些恼怒自己为何会突然听到笙歌的声音。
“走罢,”他转过身,刚走了几步,却再度停了下来。
“属下也好似听到了...”虹娘嘴角抽了抽。
笙歌此时有些恼怒的趴在井边,叫唤了数声都没得到响应,分明才刚走一会儿,他这家伙莫不是装作没有听到?
她有些气恼的直起身子,目光一扫,顿时捏起一个雪团向井里扔了下去。
咕咚。
轩辕宸看着落在低处井水里的雪球,眼角微微一抖,他把弄着手上的面具,看了虹娘一眼。
虹娘面露难色,有些凝重的低声道:“门主,她怕是有什么急事要与你说,若再这般胡闹下去,就怕被人发现...”
咚,哗啦!
滚成一大团的雪球从高空落下,激起水花无数,虹娘正要劝解,下一刻便听得一声尖叫,而那声尖叫只喊出一半,便好似被人捂住了嘴巴,之后便是一道不同于之前的影子从井上落了下来。
轩辕宸眼眸一凝,下一刻就扔下手中面具褪下袍子,身形一动,竟是从入口处跳了进去。
“门主!”虹娘惊愕,却不敢太大声,她探出身子,就着从井口落下的昏暗光芒,却是看不清井下的状况。
而笙歌从地上滚起那个雪球,本想在井底制造大些的动静,岂料扔下去时,雪球太重,竟带着她的身子一滑,一起掉了下去。
那一瞬间,她吓得惊声尖叫,可又很快一个清晰的声音在她脑中响起:“不能让人发现自己掉下来,除非这井里并无什么暗道,”于是后面,她便捂住了嘴巴,将惊恐的叫声狠狠咽了下去。
井水很深,也冰冷的吓人,刚掉入水中的瞬间,她的手感受到井水像是热的,但很快水便浸湿了她的周身衣衫,冰寒彻骨的冷瞬间冻僵了她的意识。
她奋力的向上游着,可身上原本就穿着厚重的衣衫以及披着一件狐裘,这会儿被水全然浸湿,竟是将她不断的向下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