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之心头一跳,顿时上前道:“笙歌,我知道你是与皇上置气,但皇上气你也是应该的,毕竟...”严之发觉自己此时不该火上浇油,顿时话锋一转道:“一路奔波,你就算是气也别跟自己身子过不去,御医已经在听风小筑里候着了,午膳也准备妥当了,咱还是先进去再说吧。”
笙歌不怪严之不了解其中内情,也无心为难他,便也没有拒绝,此时轩辕宸那边必然是与轩辕煜汇合商谈国事去了,她的身份尴尬,当然不可能参与其中。
煜歌居内一如严之所说,一切都井井有条,干净整洁,甚至碧波湖畔以及院内道路旁都换上了诸多茂盛的盆景,使得置身其中,好似忘了此时才是凛冬刚过。
熟悉的一草一木伴随着诸多回忆如同走马灯一般飞快却又不断重复着在笙歌脑海中翻涌,以至于御医说了些什么,自己吃了些什么,她都不知晓。
“哎呀!”直到一口滚烫的粥提醒了她,她才猛的收回思绪,顿时接过严之倒来的温水漱了口。
“笙歌,幸好你没有出事,否则我真不知皇上他该怎么办才好...”严之站在身侧,想起这段时日的种种,他的眼眶都忍不住酸涩了。
“在我心中,皇上一直都是惊采绝艳之人,他既已经平息战乱,稳固政局,便再也不必过以往那种受人掣肘的生活,应是件喜事才对,”笙歌垂下眸子,面对眼前珍馐,早已食之却不知其味了。
“笙歌!”严之忍不住声音有些大了,他焦灼的看着笙歌一脸淡漠的模样,心中焦急,顿时说道:“皇上他日日挂念着你,之前决定也都是一时之气,如今事情都过去了,还请你千万不要对皇上有什么介怀之处啊!”
“严之...”笙歌站起身,踱步到竹楼窗边,看着窗外竹林,心口处的痛楚只有她才知晓其中滋味:“如今我已经不是他的淑妃,而是睿王的妾侍了,不是么。”
这句话,唯有她才知晓其中含义,而落在严之耳中却是另一番意思,严之大惊失色,顿时开口道:“笙歌,这些事情是皇上负气之举,况且外人并不知晓,您的身份,从来都不是什么睿王的妾侍...皇上他...他...”
严之并不知晓其中内情,关于将笙歌赐予睿王的举动,也没有颁布旨意,显然只是负气之举,淑妃这个身份虽然已经回不来,但只要皇上一句话,如今无人阻挠,恐怕皇后的位置便是迟早的事。
“好了严之,你不必惊慌,我并没有与皇上置气,只是如今我身份不明不白,留在宫里也是不好的,”笙歌不想听下去,便出声打断了严之的后话:“听说皇上身子一直不好,到底是怎么回事?”
严之心头一跳,顿时道:“因为之前的伤接近心脉,加上之后又发生太多变故,皇上便有些心里交瘁,需要静心休养许久才可,其中再不能耗费心神。”
笙歌心头一松,点了点头道:“如今局势已定,睿王回朝相助,想必他是无碍了。”
严之面色凝重,对于皇帝的吩咐,他自然不敢多嘴去说,但若不说,他真的害怕皇上与笙歌之间会因为之前误会而渐行渐远,而皇上的性子本就因为之前种种变得愈发孤独冷僻,一个一个的真相太过残忍,睿王与其之间的隔阂或许会随着时间而消散,可笙歌却是最后一个能够柔化对方的存在。
如果皇上失去笙歌...
严之不敢再想下去,嘴边的话,终是没敢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