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憋闷了许久的话说出来,笙歌只觉得胸口的巨石落了地,说不出的轻松,二人之间微妙的嫌隙也因此而化解,轩辕宸心情大好,连带着整个清心殿里殿外的宫人们似乎都觉得笼罩在头顶的乌云散去,呼吸都畅快了许多。
晚膳过后,御医按例诊脉送药,虽然不喜服药,但笙歌也不是矫揉造作之人,这点苦倒也早就习惯了,只是她不知,她虽是一口气喝光了药连眉头也未皱一下,身侧的轩辕宸却是稍稍拧紧了眉头。
“这药我还要喝多久?”搁下碗,笙歌接过轩辕宸递来的蜜饯塞进嘴里,虽说不怕苦,但嘴里的味道却也不那么好受。
“方才见你眼睛都没眨一下就喝光了,还当你是不怕苦的,”轩辕宸笑了笑,将蜜饯小罐直接递了过去。
“不是怕苦,只是...”笙歌摇了摇头道:“只是...若没有什么效用,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轩辕宸目光微沉,悄悄扫了一眼正在收拾药箱的御医,那御医见状,心头一跳,连忙道:“姑娘身上的旧疾早已康健,这些药不过是些滋补的药,用于补气养血,姑娘身子虚寒,还需滋养一些时日,这样以后有了子嗣,也不会过于伤身。”
笙歌闻言,心下顿时欣喜,但下一刻脸蛋便开始发烫,轩辕宸默默一笑,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退下。
“以后可以安心的喝药了,不许再胡思乱想了,知道么?”轩辕宸又往她嘴里塞了一颗蜜饯,笙歌见他下一部动作似乎还要喂自己,连忙皱眉道:“够了,太甜了。”
“是么?我不喜甜食,倒不知这玩意儿是什么滋味儿,”轩辕宸嘴角一勾,笙歌还未来得及反应他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便在下一刻他的动作里明白过来。
“唔...”笙歌脸上愈发滚烫,连忙推开了他道:“要吃自己吃,这里有这么多,非得抢我嘴里的。”
“倒也没觉得多甜,容我再尝尝?”轩辕宸眼眸弯弯,话音落下之时,作势就要再亲过去,笙歌这时有了防备,连忙伸手拈了一颗蜜饯塞进他的嘴里:“想吃,这些都给你,你慢慢品尝!”
轩辕宸见她偷笑的眉眼,双唇勾起温柔的弧度:“怎么与方才的味道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了?”笙歌奇怪的看了看小罐里的蜜饯:“这些都是精挑细选过的,没有坏掉的呀?”
“你用嘴喂试试,或许是方式不一样...”轩辕宸话未说完,便被笙歌双手捏住了脸,她气鼓鼓道:“你这张嘴还能不能说些正经的了?若不能,不如堵上算了!”
“恩,近段时日我也发觉自己愈发管不住这张嘴了,”轩辕宸忽而脸色认真起来,思索了片刻他突然凑近了笙歌道:“恐怕真得堵上才行!”
“啊?”笙歌有些疑惑不解,轩辕宸见她一脸疑问,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下一刻便趁机吻了过去。
笙歌这才明白过来,一时之间又气又恼又是娇羞,双手想要推开对方,可又哪里有对方的气力大,挣扎了一会儿索性也放弃了。
缠绵悱恻的吻,使得初春夜里的寒凉一扫而空,天黑的很快,忧虑了一天的笙歌,今日莫名觉得疲惫,也不知是心中终有放松下来的原因还是用药过来带来的困意。
轩辕宸与她嬉闹了一会儿见她困了,也没有打算留下过夜,想必是还有些政务未处理,便起身离开。
今日她是真的累了,洗漱过后没过多久便沉沉睡了过去,轩辕宸在园中荷塘的凉亭伫立了片刻,见屋内灯火已灭才默默转身出了偏殿。
此时正殿内,笙歌以为早已离开的御医已经等候多时,远远瞧见轩辕宸进来,他顿时上前一拜道:“微臣拜见皇上。”
轩辕宸挥了挥手,回眸看了一眼身侧的云舒,向其挥了挥手,云舒会意,顿时将清心殿内侍女屏退,自己也悄悄出了大殿,守在门外。
“说吧,她的身子如何了?”轩辕宸踱步到桌案前坐下,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脸色淡淡,看不出喜怒,而偏是这样,那年长的御医反而心中愈是胆战心惊。
“回皇上的话,这位姑娘的身子除去阴虚体寒,便是有些忧思过重,这些病症只要加以滋补与静养,并无大碍,只是...”御医有些颤颤巍巍的抬起头看了座上轩辕宸的脸色,见他目光如剑,顿时双肩一抖,接道:“只是当年受过重刑落下的伤,即使如今多半恢复,虽不影响房事,却再难怀上子嗣...”
“喝了这许久的药,换了诸多方子,还是这句老话,那朕要你们这群庸医还有何用?!”轩辕宸的指尖猛然一顿,烛火摇曳,在他脸上投下一片忽明忽暗的阴翳。
“皇上恕罪!”御医脸色苍白,吓得一个踉跄就跪了下去:“这位姑娘的旧疾已经落下的病根,如今调养得当,并非是不能受孕,但这短时间里,却是万万不可的啊,若她在此时一旦怀有身孕,恐怕会危及性命,还请皇上给臣多些时间替她研制医治之法!”
轩辕宸睨着跪在殿中的年长御医,五指渐渐合拢握成了拳,骨节泛白。
诸多重刑之中,他岂会不知幽闭之刑的阴毒可怕?
这一刻,他恨极了自己当初没有亲手活剥了王慕雪,也恨极了自己当初亲手将她送入宫里。
“退下吧...”只是知晓归知晓,他却万不可能接受这个结果,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也要治好她。
“皇上,历朝以来,凡受过宫刑的女子,还从未有过...”云舒目送御医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