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停停落落,已经半月余,民间有传春雨贵如油,似乎不假,这场春雨越下越暖,诸多花儿也在这雨水滋养之下结出花苞来,好一派春意盎然。
细雨绵绵下的帝都,为夜里绚烂的灯火晕染了一层朦胧浪漫的意境,繁华的街道之上人声鼎沸,花街柳巷散开的胭脂香味熏醉了来往的行人。
哪怕这里曾经经历过厮杀,哪怕鲜血曾染红过青砖大道,如今也好似从未发生过一般。
也不会有人知晓,在这繁华奢靡的底下是如何一番场景。
一场大火化为废墟的醉香楼,如今好端端的伫立在最繁华的街道之上,让人恍然觉得那曾发生的只是一场梦罢了。
青呢平顶四人抬的轿辇自醉香楼侧面巷子而入,街道之上虽有百姓多看了几眼,倒也没觉得惊讶,流连烟花之地的官员虽不敢明目张胆的乘着官轿过来引来蜚语流言,但为不辱没身份,也自会学着地主富商的模样雇这种四人抬的轿子来此地。
轿辇行至巷子深处,停在醉香楼后院偏门,轿夫手脚极其稳妥,丝毫不见气喘,落轿后极有规矩的低着头,纷纷退出了巷子。
虹娘已经等候多时,此时连忙上前,掀开帘子,低声道:“门主,都已经安排好了。”
“嗯,”低沉喑哑的声音从轿内传来,紧接着,一道被漆黑如墨的宽大长袍笼盖的高大身影从中走了出来,那人面带诡异的银『色』面具,只『露』出一双摄人的冰冷眼眸,远看过去,说不出的诡异。
虹娘紧跟其后,穿过后院,经过粉幔环绕的长廊,二人来到一座极其奢华的院落里,此间看去,竟和从前的牡丹阁几乎相差无几,一路上并未碰到其他客人,想来虹娘所说的安排好,便是早已通知过今日这牡丹阁被贵客包下的缘由。
除了连接到宫中的那条暗道已经彻底封死,这座逍遥门曾经的驻点,早已在轩辕宸的安排之下恢复如初,自然也包括那条能够通往城外的暗道。
耳畔莺歌燕语远去,璀璨的灯火也渐渐被阴冷幽暗的地下通道吞噬,轩辕宸一步一步向内走着,很快便走到一道玄铁门前。
他顿足在门前,突然出声道:“那些『妇』孺孩童不要小瞧了去,命看守的人无论听到任何响动,都不要轻易接近她们。”
“是,”虹娘神『色』一凛,连忙恭声答道。
轩辕宸也不多做停留,随着虹娘按动机括打开大门,他便径直踏入门后的石室之内。
此时内里一座巨大玄铁牢笼中,正关押着两名百姓装扮的男子,其中一名约莫不『惑』之年,但双目炯炯,气息不急不缓,显然不会是寻常百姓,而另一人则是一名老者,花白胡子,看着像是风烛残年的老者,但轩辕宸却能从其气息之中察觉对方的身子调养极好。
二人看上去像是贫苦百姓,还是通州水患之后的灾民,一身衣衫都破旧不堪,经过这段时日的关押,更是蓬头垢面,但若真是他们所道的身份,此时早该崩溃大哭,惶惶不安才是。
轩辕宸行至距玄铁牢笼一丈处停了下来,一双眸子冷冷的看着他二人,心中猜测逐渐能够肯定。
而那二人见有人进来,却见其与之前见过的其他人全然不同,顿时发出哀求之声,听上去极其可怜:“求求你们放了我们把,我们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更不知道什么高什么族的事情啊!!”
轩辕宸负手而立,极其耐心的听着他们不断哀求,眼见他们还没有消停的意思,顿时冷笑了一声道:“关了这许久,竟还有力气继续演下去么?”
“求求您了,我们不过是一介草民,因为灾害毁了家园才会流落到幽州境内,真的不知道你们说的那些事啊...”中年男子稍稍一怔,紧接着又开始哀求起来,轩辕宸有些不耐的冷哼了一声道:“那便奇怪了,你们既是些举目无亲、家园尽毁的灾民,其他还有亲朋投靠的灾民有去处倒也不奇怪,为何天子在临城提供的房屋与田地你们不去登记领取,反而要住在青叶镇附近的荒废村子里?”
中年男子低着头,眸子里暗光闪过,正要说话,轩辕宸却似乎并没有打算给他回答的机会,而是冷冷道:“看你们一行人,老弱『妇』孺极多,想必从通州长途跋涉到幽州境内必是一番艰辛,青叶镇附近荒废村落极多,但却依山傍水,你们选择在哪里落脚,倒也能够理解。”
中年男子见轩辕宸的话锋一转,有些古怪的看了一眼身侧的老者,那老者也是有些惊讶,但很快就咳嗽了一声符合道:“您说的极是,而且皇上也的确派人送来过物资,我们的户籍虽毁于水患,却没有任何欺瞒,索『性』便决定就地劳作生存下去了。”
“呵呵,”轩辕宸看着他二人顺杆子便爬的态度,冷冷笑了起来,他这低沉喑哑的声音一笑,着实显得阴森恐怖,牢笼内的二人顿时气息一窒,不敢再说话了。
“看来你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可你们却知道我想要查的事情,若放你们走了之后走漏风声出去,只怕会坏我大事,你们说,你们若是我的话又会如何处置你们才好呢?”轩辕宸一阵阴沉的笑声过后,突然像是好生商量一般的语气问道。
这话听起来像是询问,实则任谁都听得出实质的意思,所以话音一落,牢笼内的二人顿时脸『色』难看起来。
中年男子脸『色』苍白,本还想说话,却被身侧老者眼神示意了一番,未消片刻,二人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