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已经映亮了东边的天际,王慕瑶神色疲惫的从玉霄宫里走出来时,目光冷冷扫过周围的层层戒备,她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下来。
“现在摆出这种阵仗又有何用?!”她目光凌厉的看向萧离,萧离浑身一震,满面凝重夹杂着愧色在其身前跪了下来:“是卑职疏忽,请太妃责罚!”
萧离一跪之下,岂料那身着重甲的禁军们竟也跟着他齐齐跪下,王慕瑶脸眸光一闪,胸口的怒气在这一瞬间被她的理智狠狠的压了下去,这支禁军以及分支的那批暗卫她动不得。
不光动不得,她甚至对禁军背后的那股神秘力量了解甚少,她只知晓这样一股力量仅仅为皇帝效忠,当年的禁军统领随着先皇宾天便独自守灵,她本以为终于可以将王家的兵力调入宫内,岂料最终萧离手持轩辕金令牌,以新任禁军统领的身份保护在轩辕煜的身侧。
“那个刺客怎么样了?”王慕瑶压下怒火沉声问道,萧离没有抬头,老实交代道:“已派御医保住了刺客心脉,留住了性命。”
王慕瑶此时恨不得立即前去天牢拷问,但她知晓自己身份,沉吟了片刻之后冷冷道:“一定要查出他的身份以及幕后之人,如今皇上负伤,你传讯下去,这几日不必上朝了。”
萧离应声领命,王慕瑶的目光恨恨扫了他一眼之后便带着随侍离开,许久之后萧离才站起身,在看了一眼王慕瑶离开的方向之后,他便轻叹了口气向着殿内走去。
此时轩辕煜正倚在榻上,喝过药后,他发觉后脑隐隐作痛,下意识便要抬手去揉,严之伫立在身侧看到他的动作立即出声制止:“皇上,可碰不得...”
轩辕煜手一顿,淡淡道:“不过是磕伤罢了...”话未说完他便想起自己这头上的伤正是笙歌那一扑所致,想到当时情景,他先是淡淡一笑,突然又是皱紧了眉头,那小丫头当真是大胆的很,平日里看上去怯弱,那个时刻竟能有这样的举动。
“严之,笙歌那丫头如何了?”他垂下手,看着自己已经洗净的手指,想起了之前自己这双手上曾染过笙歌的血。
“回陛下,医女之前便有带话过来,笙歌的伤并未伤及要害,不过失血过多,还未转醒,”严之恭敬的说着,想起之前在听风小筑发生的那一幕,身上不禁又是一身冷汗,他跑去求援的路上本以为那丫头定是难逃一死,岂料居然这般命大给活了下来。
“医女?朕不是指了御医去照看她么?”轩辕煜眉头一紧,有些薄怒的看向严之,严之浑身一抖,顿时屈膝跪在榻前:“皇上,笙歌身份低微,御医乃是您的御用内臣啊!”
轩辕煜一听此话,更是有些恼了,但在怒火燃起的下一刻,他突然从严之的脸上看出了对方的心思。
太妃一直以来都替他谋划婚事,曾多番引荐重臣府内女眷都被他所拒绝,前些日子将笙歌带回去之后的种种已经引起对方猜测,若是此番坏了尊卑之念请御医照拂笙歌,只怕太妃会想到其他地方。
轩辕煜从苍荷城回来的那一日起就已经认识到自己的母妃从来都不简单,也在这些年里更加深切的了解了她的个性,她素来看中权势与尊卑,若自己真的对笙歌有所亲近,只怕她不会饶了对方。
“严之,你起来吧,”轩辕煜想到这一点之后,脸上薄怒的情绪逐渐淡化,此时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沉静,他心中叹息,莫名的困倦涌上心头:“太妃晚些时候必会传你过去,该怎么说你该是懂的。”
严之起身恭敬的点了点头:“奴才明白。”
轩辕煜有些不适的扶额,就在此时,门外跑进一名宫女禀报萧离正在殿外,他本也想着彻查此事,虽然酒后的昏沉还未散尽,但他还是轻轻挥手道:“让他进来吧。”
宫女退下之后,严之知晓一些事情他并不能听,于是悄悄躬身一拜道:“奴才告退。”
“恩,”轩辕煜知晓严之素来明白道理,懂得拿捏分寸,应声之后便整了整衣衫坐直了身子。
“皇上,卑职失职!”萧离原本在宫内极少身着甲胄,只是因身份在宫中时随身携带兵器,虽是轩辕煜特许,但昨夜事情过后,按宫中规矩,他还是穿上了一身轻甲。
轩辕煜猜到对方动作,连忙摆了摆手:“不必行这些虚礼,先告诉朕,那刺客的身份可查清了?”
萧离点头道:“那刺客被太医以扎针激醒,多番拷问之下,才从他嘴里得到了些消息,”他顿了顿,接道:“他是轩辕擎的旧部。”
萧离说完这些,突然发觉窗外动静,也因此立即停了下来,轩辕煜与他相视一眼,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道:“继续说吧。”
萧离不敢违抗,虽然他心中知晓窗外偷听之人定是太妃手下之人,但既然皇上都示意了,他又能如何?
“那人不惜净身入宫,蛰伏三年,口中宣称...”萧离皱眉,想起那人口中话语太过难听,但他还是必须一一交代:“还国政与轩辕氏,诛杀王氏傀儡皇帝...”
啪!
一声沉闷的声响震的梨木桌上的琉璃杯盏发出几声脆响,王慕瑶似乎并未发觉手心传来的痛楚,她的五指缓缓收回,指甲在桌上划出低沉却又有几分尖锐的声音。
“萧离当真是这么说的?!”王慕瑶看向跪在自己身下的宫女,目光锐利而阴狠,那宫女纵使没有抬头也感受到她身上的气势,浑身一颤之下连连磕头:“回主子,奴婢不敢说假,那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