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是方才亲眼看到的侍女,就连岸边的韩逸枫都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他虽不知小榭之中的二人说了些什么,但还是将倾荷那冷淡的模样看在了眼里,他还是第一次见睿王对哪个女子这般讨好过,亲手喂吃食,赶着趟儿的凑近讨好...
这个人真的是睿王?
韩逸枫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突然想起睿王之前就在醉香楼时对这个清倌穷追不舍,他不过以为睿王是一时换了口味喜好清淡的新鲜感,之后还是如愿以偿得了倾荷的chū_yè,再之后便也没见睿王召见过她,今日命他将她领来就已经很奇怪了,王爷这又是兴致起来了?
“你过来,”韩逸枫见一名侍女走在最后,正要匆匆从身侧经过,他顿时拉住了那侍女问道:“方才我见王爷与那女子似乎起了争执,发生了何事?”
侍女战战兢兢的小声答道:“王爷说要将那姑娘纳入府里,而那姑娘似乎没有答应...”
韩逸枫双肩一抖,连忙放了侍女离去,听到这个消息他的脸色更是惊愕万分,呆立在原地许久都没有移动半步。
天气愈发炎热,笙歌原本呆在碧波院里还能觉得几分清凉,如今也耐不住酷暑,加上之前养懒了的身子,之后便也懒得再出去,况且碧波院里也没什么事情可做了,皇上许久不来,更是一片清净。
燕喜拉着笙歌想叫她与其他人一起去碧波院另一侧的一处阴凉小山脚下纳凉,然而笙歌却是拒绝了,走到那里都会生出一身汗,纳凉回来又要走出一身汗,她现在可是一动都不想动了。
蝉鸣声中,她见四处也没了人影,于是悄悄将领口拉开了些,又将衣袖给挽了起来,这才解了些许暑气,端坐在桌旁,百无聊赖的看着屋外黑紫的竹,翠绿的叶,她突然想到,皇上答应她学字一事已经过去多天,怎么到现在也没有答复?
难道他忘了?亦或是宫里抽不出得空的人来教自己么?
想到这里,笙歌莫名生了烦躁,也因此身上又出了些粘稠的汗水。
“以前也没见着多怕热,莫不是进宫之后还将自己给养娇气了?”笙歌喃喃着站起身,拉了拉衣领,向屋外看了几眼之后,突然起身朝着竹林小筑的方向走去。
阳光下的竹楼安静的耸立在那里,飞鸟穿梭在林间欢快的嬉闹,偶尔落下几片打着旋儿的竹叶,一切都显得安宁而美好,她的目光落在竹楼下的石桌处,恍惚之间脑中浮起一道身影。
“他是这世上最为尊贵的人,虽然待我亲厚,却终究是天与地的距离,”笙歌忽然摇了摇头,将浮现在自己脑海中的身影甩开,她叹了口气,走到竹楼下的水井边,待打了一桶水之后又出了一身细汗。
她弓着身子看着水中倒影,发觉自己的脸终于长出了几两肉,比起之前受伤后骨瘦嶙峋的模样好了太多,不过最近食量也变大了,若再继续长下去,恐怕是不好了!
萧离刚刚踏进院子便见笙歌独自一人站在井边对着水桶叹息,他默默的看了一会儿,见她似乎对着水桶起了极大的兴趣,不由得无声一笑,想起自己是过来传达旨意的,立即就收了笑意轻咳了几声。
笙歌原本只是想打些井水擦擦身子,后来发觉井边倒也凉爽,还有一股子凉风,忍不住多站了一会儿,却万万没料到居然会有人突然过来。
几声咳嗽之下,她忍不住吓了一跳,匆忙转过身时,水桶顿时摔落砸在了她的脚上,笙歌疼的呲牙咧嘴,下意识便猛地抬起脚来,然而这一番动作下,却是脚下一滑身子竟朝着身后的井里栽了过去。
“啊!!!”笙歌脸色顿时大变,一声惊叫身子已经受不住控制。
“小心!”萧离哪知道自己不过咳嗽一声就将她吓成这样,眼见她居然身子向后栽倒,而她身后就是深井,他顿时脸色一白,飞身而起一把将她捞了起来。
肩膀被一只有力的手臂环住,几乎是瞬间笙歌就从天旋地转中站稳了身子,她的心口狂跳,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神色。
萧离满目歉意,见笙歌脸色发白,不由得心生愧意,二人站好时,他的目光扫过笙歌,只见白着小脸的笙歌的发丝与脖颈上沾着细碎而晶莹的水珠,在阳光之下闪烁着清丽耀眼的光泽,他的目光一凝,在下一刻却连忙收回手转过身去。
“对不住了,笙歌姑娘,我没想到你会有这样大的反应...”他脸上有些发热,开始懊悔自己一开始就该出声让对方知晓。
笙歌后怕的拍了拍胸口,见萧离匆匆转身的慌张模样,先是有些疑惑,之后便立即发觉了自己身上的不妥,连忙红着脸放下衣袖整理好了衣领。
“你、你走路怎么没个声响的?”笙歌整理好有些尴尬的情绪,扶起地上的水桶,皱起眉看了看已经湿透的鞋袜。
“对、对不住了...”萧离本就不是普通人,作为如今统领禁军与皇室暗卫的首领,他可是自小便由沧溟带在身边一手培养而成,走路无声身形如风本就是简单的事情,然而他此时却忘了解释,只知道一个劲的道歉。
笙歌拧了拧裙角的水,有些疑惑萧离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正要发问,却见萧离眉尖一凝,突然怒喝出声:“谁在外面鬼鬼祟祟的?!”
还有人在吗?
笙歌心头一跳,放眼看去,院子里依旧是蝉鸣鸟飞,院外竹林茂密清幽,哪里像是有人的样子?
她这般想着,下一刻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