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有句话是怎么说的?儿大不由娘,倒是没有讲左,”王慕瑶端坐在矮榻上,见轩辕煜从外间走进,这才淡淡的开口说道。
轩辕煜只是略微一笑,自己这段时日的举动,他自然知晓对方有办法得知,加上今日擅自离开,他可不曾认为对方会不知晓。
从碧波院出来时,轩辕煜并未像笙歌所想的那样赶回仪仗队中,而是选择亲自审问那名吓晕过去的宫女,一番下来也未用什么严刑对方便也全招了。
此间踏入仁寿宫,已近黄昏的天色,晚膳未上,但桌上已先布了些蔬果点心,想来应是怕太妃等的不耐,宫人门才将这些先搬了上来。
“原来母妃已经知道了,”轩辕煜唯一觉得惊愕的地方便是如今的太妃,居然没有像以前那般装聋作哑,自己还未提,她倒先说了。
“今日你这般失态,哀家哪能不知晓,只是好端端的为何那丫头会突然落了湖?”王慕瑶招了招手,示意宫人下去备膳,轩辕煜则坐在了矮榻另一侧,看了她一眼:“倒不是突然,而是有人刻意为之。”
王慕瑶心头一跳,想起自己曾暗中操作,找了些由头处理了之前几个宫女的事情来,她顿时有些许心虚的皱了皱眉,转念一想,却是面露凝色:“莫不是那丫头初得盛宠,平日里太过高调导致招人嫉恨了?”
轩辕煜注视着她,清澈的眸子深处平静无波,对方声音落下间,他沉着嗓子应了一声道:“想必是儿臣平日里太过心慈,才让那些居心叵测之人有机可乘。”
这件事毕竟并非她所授意,只是在避暑山庄得知有关皇帝如何在意听风小筑那个本是个流民的丫头时,她的确差点便生了杀机,若不是想到王崇焕的提醒,此刻恐怕根本轮不到她人来动手。
王慕瑶身为女人,自然明白女人的心思,宫里宫外,哪个女人不想爬上龙床,其中不乏手段低劣,心思玲珑之辈,当然也有见不得她人好的那一类人了。
然而轩辕煜长久不扩后宫,虽也有不少流言蜚语,但唯有王慕瑶知晓到底是因为何故,她自然了解自己的儿子,若是再逼下去,只怕会适得其反,加上王崇焕一劝,她也释然了几分。
所以,她当然也知晓轩辕煜的性子睿智沉静,对她私下的行径与目的恐怕早就摸清,一直隐忍不过是因为孝顺良善,另一点则是为了轩辕宸了。
如今轩辕宸得了佳人,似是也放下了当年一事,她这儿子终于能安下心来,倒也不是件坏事。
“既如此,煜儿便提了她的位份,将她安置到后宫里,跟那些个下人呆在一起,总归是会落人话柄,保不定又招惹来什么祸事,”王慕瑶抿了一口清茶,抬眼去看轩辕煜的神色。
没曾想轩辕煜一听到此话,目光却是渐渐冷了下去,他的神色依旧恭敬如斯,但目光凌人,语气也沉了几分:“儿臣倒是觉得,将人安置在哪儿,也避不了别有用心之人的动作,儿臣方才想,莫不是有人希望儿臣此生孤寡,无所为依?届时儿臣心中负累,倒不如做了六根清净之人。”
这番话论谁在这里都听得出是已有所指,王慕瑶又哪能听不出,也正因听的明明白白,她的脸色才蓦地变了:“煜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儿臣的话,母妃应是明白的,”轩辕煜眼底噙着冷笑,话音落下见却又好似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回恢复了温润沉静的神色。
此时宫人已经纷纷端着各色佳肴布置晚膳,也随着这些宫人们过来,王慕瑶也将原本惶恐而震怒的神色生生掩饰了去。
这是轩辕煜第二次这样挑明了一切,甚至带着威胁的语气对她说出这样的话,第一次是在三年前的苍荷城时,刺杀轩辕擎的计划成功,轩辕煜发觉事情不对,以死威逼她派人将搜寻轩辕宸,且必须是要活着的轩辕宸。
第一次是为轩辕宸,第二次则是为了这个叫做笙歌的宫女。
第一次也便罢了,思忖着留轩辕宸的命也有些用处,这一次居然是为了个非亲非故的女子,还是那般低贱卑微的奴才!
纵使王慕瑶克制情绪,但那紧紧拽着膝上锦缎的双手已然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都退下去吧,”轩辕煜收回目光,命那些欲留下服侍的宫人们退了出去,屋内陷入一片极致的静谧,一切声息都好似停滞了一般凝固在古怪的气氛里。
屋内香炉中升起的一缕青烟忽然被风吹散,轩辕煜起身走至圆桌前,移了椅子看向那方脸色铁青的王慕瑶。
“母妃舟车劳顿,儿臣亲自服侍母妃用膳,”轩辕煜唇角微微勾起,面上又是那一副如沐春风般的和煦笑意,王慕瑶此时却如坠冰窟,双手抖个不停,她抬眼注视着轩辕煜,忽而开口问道:“煜儿觉得是哀家刻意派人去害了她?”
“母妃事事皆为儿臣着想,明知笙歌是儿臣心头珍爱之人又怎么会去害她,母妃怕是误会儿臣的意思了,”轩辕煜走上前,温柔的扶起王慕瑶带她坐到了桌前,同时动作缓慢优雅的将其平日喜爱的菜肴夹到了她身前的碟里。
王慕瑶哪会信他这一番话,然而他既这样说了,她还能如何,虽然这件事的确与她没有关系,可如她所想,这宫里心思不纯的女子多了去了,谁知是不是哪个蠢货做出这种事来?
只是轩辕煜怀疑归怀疑,换做是她都会怀疑是自己做的,但此时对方既收了话锋,她的确没办法继续抓着这个话题不放,毕竟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