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轩辕宸看了她一眼:“我要他们的命做什么?”
笙歌心中惶惶,对方这样一说,她倒也觉得自己是多想了,只是由她看来,这次刺杀决计不可能是左相所为,可如若那些刺客不是左相的人,又会是谁的人呢?
“左相权倾朝野,要养着手下大批能人异士,光靠些俸禄自然是不够的,”轩辕宸见笙歌如今已经不似从前那般愚笨,加之她方才的讨好态度,顿时心情大好:“想要在皇帝的眼皮底下谋得利益,必然要耗费大批人力物力,而此次这些刺客所用的兵器,便是他在通州私开矿井铸造的。”
笙歌疑惑的撑着下巴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轩辕宸笑了笑道:“可惜的是,通州水患,将他那些私矿一并毁了,他以为所有的罪证尽数埋在了地底,却没料到有一批军备却被有心人给保留下来了。”
“可左相既然已经有这样大的权势,为什么还要私造军备?”笙歌能够明白王崇焕私开矿井是为了利益,可这似造军备,听起来都像是大罪,加上他手握兵权,任谁都会觉得他心有反意了吧?
“你以为四处开设矿井而不被发觉是件简单的事情?每一个地方都有层层利益关系,也有跳脱在利益之外的廉正之人,对付不同的人,自然要用不同的手段了,”轩辕宸看着笙歌,见她神色变幻之下似乎也明白了他的话,便停了下来,等着她来问话。
“这个左相,当真是目无王法了!”笙歌联想到太妃在宫中所为,必然也是因为因为左相撑腰的缘故,而轩辕煜也因此长久以来被压迫着活在监控之下...
“你既然知晓左相做的这些恶事,为何不将证据上奏给朝廷?”笙歌看向他,疑惑道。
“呵,我若能拿到证据,又何必这样整日里想着如何在宫里搜寻?”轩辕宸忽而凝视着她:“你不会以为皇帝并不知晓他做的这些事情吧?”
“你都能在皇宫内出入自由,又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笙歌显然有些不信,但下一刻她突然惊讶道:“皇上知道左相的行径?”
轩辕宸沉默不语,笙歌又道:“可那又如何,终归也是拿不到证据去定他的罪啊。”
“天真,”轩辕宸冷笑一声道:“皇帝并非外界传言那般,他不光知晓这些,而且所有的证据他比旁人更先拿在了手中。”
轩辕煜都知道?他既然知道,那为何什么都不做?难道是因为,左相是太妃的哥哥,也是他的...舅舅?他们终究是一家人的缘故么?!
“你胡说什么?!”笙歌生了几分怒意,轩辕宸嗤笑道:“我讲的都是事实,皇帝早就知晓左相私下作为,诸多参奏左相的奏折与地方官员,都被他给扣下了,旁人以为是左相私下做了手脚,杀人灭口,虽然他的确也这样做过,但几次之后却并非他所为了。”
“闭嘴,皇上不会那样的!”笙歌怒斥出声,轩辕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我所说的都是事实。”
“你胡说!”笙歌此时额上都爆出青筋,顿时上前一大步直直逼向轩辕宸的面前:“那你告诉我,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轩辕宸见她反应竟这般激烈,稍稍愣了一瞬之后,低笑了两声道:“毕竟兵权还在王崇焕的手中,任何一个帝王,都忌惮着那种功高盖主之人,若参奏左相的人多了,到时候牵涉到右相联名参奏的话,王崇焕若甘心认罪倒还好说,若不甘心呢?”
笙歌顿时明白过来,也更加体会到轩辕煜的隐忍与辛苦的地方。
“任何人在享受了长久的霸权之后,你若将他逼急了,要将他从高位上拉下去,你觉得谁会短时间就能够接受的来?”轩辕宸伸出手,将笙歌的身子按坐下去,与自己拉开了几分距离。
“皇帝需要的是恰到时机的机会而已,”轩辕宸笑道:“他素来都很理智,但有些时候,失去理智反倒能帮他冲破那层层顾虑而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而你便是能让他失去理智的那个人。”
“我?”笙歌愣了,下一刻,她的心头一酸:“其实还有一个人,也能让他失去理智的吧。”
“是么?”轩辕宸有些意外的看着她。
“他对睿王,一直抱有很深的愧疚...”笙歌话未说完,轩辕宸忽然冷笑着打断了她的话:“笙歌,那又如何呢?纵使愧疚,纵使他用自己方法维护着各方平衡,但始终没什么用处的。”
笙歌垂下眸子,轩辕宸继续道:“你的出现,让他开始逐渐打破这种表面上的和睦,所以...只有你才能帮他。”
“可我到底怎么做才能帮他?”笙歌纵使在今晚知道了许多事情,可到头来,她依旧不明白以自己之力,又如何才能助他撼动左相这棵盘根错节的大树。
“耐心等待,届时我自会来通知你,”轩辕宸忽然起身,缓步走到书架前,想起今日来的目的:“笙歌,你当真起初是不识字的?”
“恩?”笙歌没料到对方话锋居然转的这般快,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了片刻后才疑惑道:“是啊。”
“既如此,当初我派人带给你的字条,你可看到了?”轩辕宸眉尖一紧,笙歌奇道:“什么字条?”
笙歌看着伫立在书架旁的黑袍男子,思忖了片刻之后,忽然起身惊愕道:“你说的该不会是当初萧离送书过来时,里面夹着的那张字条吧?”
“正是,”轩辕宸回过头顿时浑身冒汗,大步上前推开了他,将之前那几本书抱了出来,细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