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理解的，遇到这种事情谁都会这样。”
轻轻拭去端木晴眼角的泪水，雷辰安慰道：“这样的你，才让我感觉到真实。如果你累的话，就先睡一会吧。”
“你当我是猪啊，大早上的还睡觉。”
端木晴坐起来，拿出纸巾擦了擦眼睛，笑道：“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
雷辰不禁讪笑，他还真不会安慰人。
“好了，事情说出来我心里也就舒坦多了。”端木晴展颜一笑，“整天呆在那个冷冰冰的基地，感觉挺压抑的，有时候连个可以倾诉的对象都没有。”
雷辰懵懵的眨了眨眼，她这是……调整好心态了？
这才不到一分钟啊！
明明前一秒心里还很难受，下一秒就收起了所有的负面情绪，还能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这些特工都这么恐怖吗？
“怎么这样看着我？”
“啊，没什么，你们那边就没有女成员吗？”
端木晴摇摇头：“我们这一行，女人本来就少，以前的时候还有个女同事，跟我的关系也不错，可是半年前她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连尸首都没找到。”
看来又不小心提到端木晴的伤心事了，雷辰不禁脸色一垮。
“其实这也很正常，我们都挺看得开的。”端木晴若无其事的笑道，“每次出去都当成最后一次执行任务，渐渐的也就习惯了，说不定以后哪天我出去也回不来了。”
雷辰脸色一板：“瞎说什么呢，有我在谁也不敢把你怎么着，以后不准说这种傻话。”
端木晴微微一笑，往他的怀里靠了靠，没有再说话。
“我看你就是过得太压抑了，总是喜欢胡思乱想，年纪不大，有时候却跟个老太太似的，老是想那些有的没的。”
“说谁是老太太呢！”端木晴气哼哼的掐了雷辰一把。
雷辰想了一下，笑道：“过来给我当秘书吧，顺便换个生活方式。”
“啊？”
“啊什么啊，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这一天天的，呆在那个冷冰冰的基地里，都快得抑郁症了。”
大大的翻了个白眼后，雷辰没好气的道：“老年那家伙也忒不靠谱了，让你们整天除了训练就是执行任务，连跟外人打交道的机会都没有，也不怕这样下去你们会跟这个社会彻底脱轨。”
“不许你这么说他！”端木晴娇嗔不已，双手在雷辰腰间使劲掐了几下，却引得他大笑连连。
“我也没说错啊。”雷辰抓着她的手笑道，“别人我不知道，你看看我姐，她挂着个新华社记者的头衔，时不时出去采访一下，顺便写个稿子，也算是调剂下生活，总比一直呆在基地里强。如果要是不知道她的身份，见了她还真会以为她是个记者呢。再看看你们，一个个老气横秋，走在路上都得带着七八分戒心，跟人打交道时连个笑容都没有，有点正常人的样子吗？”
端木晴有心反驳，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她颓然的发现，其实雷辰说的一点都没错。
由于老年的管理方式，卯兔特工组跟其他特工组有些不太一样，成员大都是些毫无牵挂的人，也没有什么明面上的身份，整天只能待在基地里训练，只有执行任务时才能外出。
端木晴以前还没注意过，可是经过雷辰这么一说，她回想了一下，得出了个恐怖的结论，那就是卯兔特工组的成员相对于刚加入的时候来说，变得沉默了很多，甚至不怎么喜欢跟人打交道，对任何人都带着几分戒心。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端木晴毫不怀疑，组里那些成员会彻底失去群居的本能，成为游走在黑暗中的冷血机器。特别是以前当过杀手，心性本来就有几分阴暗的楚汉，他绝对会闹出大乱子。
端木晴觉得，这次老年之所以听了雷夕的意见，给他们找个明面上的身份，也是因为他发现了这一点。
“你对我们挺了解的？”端木晴问道。
“这些都是我姐告诉我的，她说你们这些人中也就只有你、赵宏伟和陆国强经常外出，还算比较正常，其他人的心理上多多少少都有点问题。”雷辰随意拨弄着端木晴的长发，漫不经心的问道，“你知道我姐是怎么形容老年的吗？”
端木晴那好看的大眼睛望了过来。
“她说老年这个外号没叫错，他这副40多岁的身体里，住着一个80岁的灵魂，明明正值壮年，却给人一种暮气沉沉的感觉。”雷辰翘了翘嘴角，“他应该做个生活在黑暗中的孤僻杀手，而不是从事你们这个职业。”
端木晴顿时吃了一惊，眼睛里充满担忧：“真的有这么严重吗？可他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啊。”
“他的问题大了去了！”雷辰语不惊人死不休，“从去年开始，他就拒绝做心理测试！你知不知道，他之所以找我开公司，还有一方面原因，那就是协议中的甲方前段时间找他谈过话，这是甲方给他的任务！”
“这不是你姐姐给他的意见吗？”
“我姐跟他只是同事关系，你觉得我姐能左右得了他的想法？”
“这……”
端木晴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呆坐在那里久久不语。雷辰这番话给她带来的冲击非常大，刚才她已经意识到了卯兔特工组的问题，却没有想到问题居然这么严重。
看起来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的老年，早在一年前就开始拒绝做心理测试，已经说明他的心理问题非常严重，那些看起来比老年还不正常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