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处机和杜大成对照着医书寻找关于变龙甲的记载,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半夜。邱处机倒还好,他在磻溪之时经常整夜不睡,所以哪怕是看上一个晚上也不会感觉到疲倦,可是杜大成一则修行不够,二则年纪尚小,时间长了未免就有些受不了,一会儿一个呵欠,一会儿头又沉甸甸的抬不起来,他却自来好强,觉得极为困倦之时干脆就啪的给自己一巴掌,可是就算这样克制着自己,也终究还是挡不住瞌睡沉沉。
邱处机看杜大成的样子,心中实在不忍,于是就对他说道:“你且先回庵堂歇息,这本来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完的事,总要先休养好了精神才能做事。”
“嗯,好吧。”杜大成说着就迷迷糊糊地站起来向外走去,走到门口却又回过头来:“师叔,明天上午还要带我练功,不要忘了!”
“我知道。”邱处机答应道,看着杜大成走了,自己又细细翻看着医书,寻找着变龙甲的线索。这样一直到红日东升,却还没有找到一点儿线索,看着清晨的阳光像金子一般洒进屋来,树影摇摇就没有了晚间的寂静,邱处机这才熄了灯,揉了揉发酸的双眼,走出庵堂去舒展一下筋骨。
院子里吕道安已经带了师弟们在清扫,宜迟此时也走出了斋堂,在院子里散步。邱处机看到宜迟,关切地问道:“宜迟,今天身体感觉如何?”
宜迟见到邱处机,深深地施了一礼:“这次多亏了师叔。我的身体现在已无大碍了。我听杜师弟说师叔正在寻找这变龙甲的解药,师叔可当真是辛苦得紧!”
邱处机笑道:“我是想要找一找这变龙甲的解药,不过却是不急,倒是大成这孩子,他却比我还急!这不,昨晚他陪我看到很晚才回去睡,现在恐怕还没醒来呢!”
“师叔,您也太小看我了吧?”邱处机正说着,却不提防杜大成突然从他的背后跳了出来,看起来倒是精神十足的样子:“师叔,您以为师父教我的修行我都白学了吗?我每晚都是练着呼吸之法入睡,现在每晚只睡两三个时辰也就够了,难道还真会一下子就睡到大天亮吗?”
“杜师弟虽然顽皮,不过却一直最是聪慧。”宜迟笑着说道,“师父教的各种心法,他倒是一练就会,就连我这做师兄的都自叹不如!”
三个人正在一起说说笑笑,杜大成看到这两天被指派负责厨房的师兄正从菜园里采了菜回来,突然想起今天早上还是自己在厨房当值,连忙跑过去,帮着师兄把菜拿到斋堂,和师兄一起准备早饭。
吃过早饭,邱处机又带杜大成去山坡处练功。他原来还担心杜大成今天会抱怨推石上山太过枯燥,怕他一味地只缠着学功夫,那样未免就容易流于花拳绣腿,失了扎实的功底。没想到杜大成却提出先推石,“师叔,不知道怎么的,昨天我推完石头之后竟然觉得心里一点儿杂念都没有,再学什么功夫都快得很!要说平时,我这心里一会儿一个念头,一会儿一个想法,自己都控制不住地乱想。推石头虽然费力气又有危险,可是推完之后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邱处机一听,轻轻点了点头:“嗯,其实何止是你需要这样推石的磨练,即便是我,现在也还做不到‘一念不起’,却还需要在‘大起尘劳’之中去磨练。只是这‘尘劳’却是一天一天的功夫,我们却都急不得。倒是在这推石头之时确实也能凝神聚气,一时所有杂念尽皆忘怀,实在是一个更益于修炼的好法子。”
两个人一边说着,就都准备去推石上山。邱处机原本想要在杜大成身旁再守护一次,却被杜大成拒绝了:“师叔,你且忙你的去!我昨天已经被划了一次,如果今天还被石头所伤,那未免也太笨了一些!----这样笨的人便不要也罢!”一面说着一面就把邱处机推到他的大石旁,不让邱处机再为自己护卫。
邱处机看杜大成倔强,也就不再执意坚持,两个人隔了相当远的一段距离各自推石头。
杜大成今天显然格外小心,虽然不像昨天那样觉得极有新鲜感,不过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做起事来却非常有韧性,此时只是耐下性子去推动石头,丝毫也不用邱处机督促。每次看大石滚落到谷底之后,他马上人随石到,立刻又推着石头向山坡上爬去。如是者十几次,直到邱处机叫住他歇息才停下来,伸出衣袖来不断擦拭着脸上的汗水。
看着杜大成虽然大汗淋漓,但是精神却并不见丝毫倦怠,邱处机知道他这几年的修行倒也的确是颇有小成,于是就叫他把昨天学的一套虎形拳再演练上一遍。杜大成一招一式练得非常到位,动作熟练流畅,好像这套拳他已经习练过多少遍了一样,看得邱处机连连点头,虽然并没有出声夸奖,但是心里却觉得极为欣慰。
杜大成一招一式演练完后,一个漂亮的“猛虎扫尾”收起了拳法,不由自主地就看向邱处机,看师叔正连连点头,杜大成不由心中欢喜,叫道:“师叔,我学得是不是很快?”
“快自然是快,不过学拳法的本意,在内原是强身健体,对外则是格斗防身,你虽练得熟练,不过到底缺少一个和你对打之人。”邱处机说着轻轻一展右臂,“不妨我就和你练上一练!”
“师叔,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杜大成一听更是来了兴致,立时拉开了架势,跃跃欲试。一时两个人拳来拳往,斗得十分热闹。
邱处机原本只是想带着杜大成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