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邱处机听了杜大成奚落杜伯兴的几句话,想笑,却又不好意思笑出来,只好干咳了几声以做掩饰。
“邱道长,您这个小师侄实在是机灵得很!”杜伯兴看邱处机忍俊不禁的样子,也不由笑道,又转向杜大成:“我倒不是惧内,不过有老父亲在,我做儿子的总要偶尔给老人家做几样喜欢的菜吃,兄弟五个人之中,我父亲却最爱吃我做的菜,所以总是难免要下厨去。”
“原来杜伯伯却是如此孝顺!”听杜伯兴说起是给父亲做菜才练就了如此的厨艺,杜大成心中一时颇为感慨,想起自己的身世,却不由又低下头去沉闷地吃饭。
杜伯兴看杜大成原本兴致勃勃,听了自己的几句话后却突然沉寂下来,不免觉得奇怪,他看了看邱处机,邱处机却只是轻轻地把手摆了一摆,示意他先吃饭,倒不用对杜大成的反应多做理会。
三个人又吃了一会儿,杜大成突然侧耳倾听,好像听见乔老太太的咳嗽声,他此刻倒也挂念老人的身体,所以连话都没有说一句就向门外走去。他推开堂屋门一看,果然乔老太太已经醒了,此刻正伏在床边一个劲儿地咳嗽不已。杜大成连忙走上前去,伸出手去把她扶住,帮她轻轻敲打着后背。
“孩子,你去哪儿了,娘只睡了这么一小会儿,你就跑得不见了影子?”乔老太太看着杜大成说道。
“我,我去吃了点饭。”杜大成无奈,只好答道。
这时杜伯兴也走到了堂屋门口,看到这副情形,不由疑惑地看着邱处机,邱处机只好向他简单解释了两句,杜伯兴一听,轻轻地长叹一声说道:“这样也好,表姑这样一大把年纪,如果能看到自己的子孙辈,心里总还会多些求生的念头。邱道长,我们就暂且不要点破吧。”
“我也正有此想。”邱处机说道,他看到乔老太太醒了,觉得现在正好可以把药喝了,于是就到厨房把熬好的药端了过来。
药刚一端进屋子,药味顿时弥漫得满屋都是,那乔老太太嗅到那浓郁的药香,看起来精神竟然一振,好像非常享受这药香一样。杜大成连忙从邱处机手里接过药碗,扶着乔老太太把药喝了下去。
乔老太太服过药,却又十分慈爱地看向杜大成,用手抚摸着他的脸、他的头发,眉梢眼角都是挡不住的慈爱,“孩子,为了你,娘也得好好活下去啊!”
“嗯,您好好活着,那就好得很。”杜大成随声附和地说道。
“傻孩子,这么大了,越发的连一声娘都不愿意叫了!”乔老太太抚摸着杜大成的手说道。
“嗯,嗯,您还是躺下歇息一会儿吧。”杜大成虽然此时对乔老太太的态度十分恭谨,不过要让他此刻就叫出这个“娘”字来,他却是万万不能的。他这样说着,就服侍着乔老太太躺下歇息,乔老太太此刻竟然十分听他的话,顺从地躺下后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就安然入睡了。
看看老太太睡了,邱处机、杜伯兴和杜大成就都到了右侧的房屋之中,这个屋子里有一张桌子,几把椅子,有一张床却不是很大,显见得正是之前乔家孩子住的地方。
“师叔,她把我当成了她的孩子,这可如何是好?”杜大成一进那个房屋,坐在椅子上,不由着急地问道,“我一时也不忍心点破,可是一旦她省悟到我并不是她的孩子,不知道又该有多么难过呢!”
“她心智已乱,再想要恢复以前的记忆已经不大可能了。”邱处机缓缓说道,“我给她诊脉之时觉得心脉不调,说不得这病已经由来以久,可惜目前却并不是针石可以奏效的。”
“邱道长,您是说她已经疯了吗?”杜伯兴说道。
“说疯却又没有那样严重,只是心智错乱,对于以前的事情或许就记不大清楚了,又或者神志恍惚,和以前判若两人。”邱处机说道,“只要不再继续受到强大的刺激,或许还能够维持现状,若是再受刺激,却恐怕连这样的情形也不能够维持了!”
“师叔,那难道我就一直给她装儿子不成?”杜大成说道,“无论如何,我可是不能一直装下去的!”
“你就权当可怜可怜她吧!”原本坐在椅子上的杜伯兴这时就站起来,对杜大成连连拱手,好言说道:“如今我们这地方连年兵灾,当地人早已逃得七零八落,就说我们杜家这样的人家,在当地也找不到几家亲戚了,如今却还有这一个表姑在,我是说什么也要保全的。大成,你就且当可怜她,就装一装也好!”
“你自己作了孝顺儿子,却也要我去扮作别人家的孝顺儿子吗?”杜大成在心里想要反驳杜伯兴这句话,不过此时看杜伯兴那么诚恳的样子,却实在是说不出口来,只好胡乱答应着:“装不装的,她要叫且随她叫去,咱可说好了,我可不叫她娘!----我娘在的时候却一直十分端庄漂亮,说不得比她强到哪儿去了!----要让我叫她娘,我可实在是张不开嘴去!”
“不叫就不叫,你只要不当着她的面揭穿就行!”杜伯兴说道。
“那也要看情形了,”杜大成嘟着嘴说道,“她要是让我给她叩头什么的,我可不干!”
“平白无故的,她又怎么会让你给她叩头?”杜伯兴笑着拍了拍杜大成的肩膀,“我知道你这个小娃子心善得很,就暂且受受委屈吧!”
“也只好如此了!”杜大成说道,想了想又看向邱处机说道:“师叔,您说我都给她当儿子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