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钰带了李大乘和李子和来到一间松音观前,观前屋檐宽大,倒遮住了一些雨水,三个人就一起踏到了屋前的台阶之上。
李大乘抬手刚要上前敲门,门却先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李大乘先是一愣,不过他反应却快,连忙先施了一礼说道:“先生,我们是赶路的道人,正赶上这场大雨,想在这里暂时避上一避。”
那人先是把李大乘上下打量了几眼,又看看后面的马钰和李子和二人。马钰也不由仔细地打量着那人,见他身材高大,气宇轩昂,身上穿的并不是道士服装,却是一身整洁的官衣,此时正用一双警惕的眼睛看着三人,目光里有惊有喜,还有一丝犹豫。
马钰正要说话,突然从门里又跳出两个年轻人来,其中一个刚说一句“李头,怎么了?”另一个却惊喜地大喊:“原来他们在这里,快来锁了!”一面就招手向里面招呼人出来,一面就拔出腰刀来准备扑上前去。
“五子,且慢!”这时被称作李头的人却沉稳地把手一挥,“不是他们,他们只是前来避雨的。”
五子先是把刀在面前一横,横眉立目地说道:“反正是道士,先拿下了再说!”
李子和一看五子就要冲到师父面前,不由大踏步地走上前去,把两只大手一张,将马钰护在了身后,对着那五子喊道:“我说你个当差的怎么不讲理啊,哪有见了人就动刀动枪的道理?”李子和生在山村,向来和官府少打交道,所以对官府的人倒没有一个怕字,更何况眼看师父处于危险之中,他护师心切,一时把个人安危都置之度外。
“我们是在抓贼!”五子看李子和生得威猛,此时说话又带了些火气,往自己面前一站竟有几分吓人。他不由先往后退了一步,言语上却并不让人,继续向后面招呼道:“弟兄们快出来,这三个分明就是逃跑的贼人,咱兄弟们把他们拿住了好去领赏啊!”话音未落,从屋子里面又冲出三个人来,个个手中握着明晃晃的钢刀,对着马钰三人怒目而视,看样子马上就要冲上来拼杀。
“五子,我已经说过不是他们,你怎么却还只是鲁莽行事?”和剑拔弩张的几个手下相比,李头此刻却仍然是神定气闲,此时他的神色已经明显平和下来,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卷,随手递给了五子:“你且好好看看,看是他们不是?”
“我看着分明就是!”五子仍然嘴硬,不过李头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平时虽说关系亲密不分彼此,不过到关键时刻他总还是惧着他几分。此时看李头把海捕文书递到了自己手里,不由慢慢打开了,仔细看着画中的人像,又仔细打量着面前的三个人,过了一会儿摇头说道:“唉,李头,我看不出来!不过我想,既然都是道士,我们就直接把他们抓了又能怎样?”说到这里他凑近了李头,在他的耳朵边说道:“不管抓对了还是抓错了,这赏钱总还是少不了的吧?”
李头看了五子一眼,脸上现出一道冷笑来,不过出于往日的情谊他却没有说话。恰在这时,从屋里步履蹒跚的走出一个老道来,胡须皆白,看上去足有七八十岁的样子,他手上扶了一根拐杖慢慢地向门外走来,身上洗得泛白的道袍被门口的风一吹簌簌的抖动不止。
这时候那老道走到了门外,觑着眼看了看马钰他们,又转脸看向李头,颤微微地问道:“李捕头,这是你们要找的人吗?”
“不是。”李头摇摇头说道。
“李捕头,如果不是贼人,那就烦请李捕头看在小老道的份上,请他们进来避雨吧。”那老道说道,“我这道观虽小,却也容得下几位同道中人。你们来我的道观也有几天了,好歹也能看出我就是个平平常常的出家修道之人吧?平常来往的除了当地的百姓,也就没有别的人了。就算今天能见到几位同道,想来也是天公作美,平时却是想都想不来的。”
五子看了那老道一眼,心里直嫌他说话啰嗦,他又看了看李捕头,李捕头却是不动声色,只是冷眼又看了马钰他们几眼,身体却微微的一侧,显见得是让马钰他们进去。和五子一起出来的那个同伴看这架势,也就趁势把自己的腰刀收了回去,扭身先进道观里去了。
那老道这才走到马钰三人跟前,仔细打量了打量,脸上突然绽开笑容来:“我这道观清静,却已经多少年都没见到同修之人了!快请进,快请进!”
“多谢老人家!”马钰对着那老道深施一礼,这才向道观里面走去。
李捕头看马钰等人进了道观,冷冷地看了五子一眼,伸出手去在他兀自横着的刀上弹了一下:“快收起来吧!”言语眉目之间颇有些嘲弄的意思。五子等几个人看立功无望,只好无奈地把刀收了起来。
“头儿,你说这几个贼怎么这么不好逮啊?这几天我们风里来雨里去的,总要逮几个人回去凑数不是?难道就真空着手回去?这好不容易碰到三个看起来年龄相当的道士,就抓了回去又能怎的?”五子看着马钰几人的背影,轻声对李捕头嘀咕道。
“屈打误抓,是我李少武做的事吗?”李捕头横了五子一眼,气哼哼地说道。
“都知道您李捕头家大业大,可是兄弟们……”五子看李捕头的样子,只好把想说的话愣咽了回去,不过仍然不甘心地盯着马钰三人,眼珠转来转去的想着什么坏主意。
刚才冲出来的三个捕快中有一个人看上去和五子形貌相仿,此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