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乘听师父说他要帮老道士救活牡丹,不由急道:“师父,您可千万不要上了别人的当,那些话原都是他们在激您的!”说罢用眼光冷冷地一扫五子和李少武。
即便李大乘这样说,马钰却仍然是面色平静,他对李大乘说道:“大乘,济人之危原是我道家本性,我又何必顾忌别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牡丹虽为草木,不过多年得老观主照拂,冥冥之中已与他心性相通,如若此时救活它于老观主有益,我又何乐而不为?”
“可是,可是,师父……”李大乘还想阻拦,马钰却只是将手轻轻一摆示意他不要再说了,自己则径直向院子中走去。李大乘和李子和连忙在身后跟随,“师父如果真要为老观主救活牡丹,可需要我们准备些什么器具?”李子和问道。
“我且先看上一看。”马钰沉声说道。
此时老道士一看马钰真要为他医活牡丹,他一时反倒半信半疑起来:“怎么,道长难道真能救活我的牡丹?哎呀呀,那岂不是真成了活神仙了?”这样一想,慌忙拄了拐杖跟在马钰后面去一看究竟。
五子一听马钰这是诚心要去救那牡丹,他心中想道:“我这原本只是激将之法,是为了难为他们的。难道他却真的能把那牡丹救活?----他如果真能把那牡丹救活,那实在是有大修行之人!如果真是那样,我却再不敢多为难他们的,说不得恐怕我都要拜服在地的!”这样一想,也就要跟在后面去看个究竟。李少武也想跟在后面去看看,一行几个人就一起向院子后面走去。
来到后院,不待老观主指引,马钰就径直向那棵牡丹走去,那株牡丹原本有一人来高,比旁边的花木都要高出一大截,因为被老道士照顾得周到,它也好像通人性了一般,平时长得枝叶繁茂,十分喜人。不过正因为如此,昨天那场暴风雨来临之时,原本丰茂硕大的枝杈才纷纷折断,叶子更是有一大半被吹落在地,此时仅剩了一小部分十分飘零地悬挂在低处的树枝之上,被风一吹无奈地晃来晃去,看上去实在是残破不堪,惹人垂怜。相比之下,旁边低矮些的花木情况反倒好一些,除了掉落了一些叶子,细小的树枝有所折断之外,大部分倒还健壮葱茏,在这场大雨之后反倒显出更旺盛的生命力来。
马钰看着那折断的牡丹,轻叹一声:“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向来如此啊!”低头想了一想,微微摇摇头,轻声说道:“若我运如此,又能如何?”他轻声这样说着,旁人既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当然更不知道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内心又有着怎样的情绪。只是看他稍后又轻吟道:“天失常序是为常,地失伦序变为纲。风雨飘摇任变幻,独树一帜自当强!”吟罢弯下身去用手轻轻抚摸着牡丹的枯枝,仔细察看着断裂之处。
老道士原本听着马钰只管悠闲地吟诵、感叹,还有些着急,此时见马钰弯身去看牡丹,他又慌忙聚拢上前,“道长,您看可还有的救吗?”老道士此时因为情绪激动而颤抖得更加厉害,两只眼睛急切地盯着马钰,花白的胡须也簌簌地抖动着。
“或许有救!”马钰沉声说道。
“哦,那就请道长快些施术吧!”听了马钰这几个字,老道士眼睛里迸出些光彩来,“需要些什么器具,且请告诉我,我也好去准备!”
“我只需要静室一间即可。”马钰说道,又看一眼李子和和李大乘,“你二人且在室外静候,外人不可擅入。”
“是。”李大乘和李子和齐声应道。
“静室好说,我这就去看看安排一间。”老道士说完转身去过道里,踅摸着看哪间合适。
“道长,您在这活树之时,可也能让我们在周围观摩观摩吗?”五子这时上前问道。此时他看着马钰的气势,竟然突然有些折服,因为这折服就变得有些胆怯起来,全不像之前那样肆意妄为,说话也不由变得小心翼翼,带出几份谦恭来。
“我师父只说让我二人静候在旁,难道你没听见吗?”李大乘最不忍看师父操劳,此时看师父好似触景伤情一般,不由心中也升腾起些怒气来,恰好五子偏偏不识时机地说了这话,他就趁机驳斥了回去。
马钰看了看五子,淡淡地一笑:“散了吧。”又看看身后跟随而来的几个人,轻声说道,“大家都散了吧,这却没有什么好看。”
“道长,活树这事儿我们却都没有见过,不如就让我们见识见识如何?”这时五子又不甘心地走上前两步来,十分殷勤地说道。
“这却不是变戏法,又何须你观摩、见识?”马钰沉声说道。
五子碰了个软钉子,李少武见状连忙向马钰微一施礼,拉着五子走开了。
“师父,我们只静候么,难道不需要我们做什么?”李大乘问道。
“不需要!”马钰说道,“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功夫,你们且只管在旁静候,不准他人擅闯。----什么时候救活了这牡丹,什么时候我们再离开。”
“师父,难道救不活这树,我们就一直在这里耽搁下去不成?”李大乘问道,“如今算起来我们离开龙门山已经有好些日子了,再不赶去终南山,岂不是耽误了师父的大事?”
听李大乘这样说,马钰不由微微一笑,说道:“去终南山原本也是为了传道,如今我这样做却又是为了什么?”
“哦,”李大乘这时才有所省悟,说道,“原来师父这却也是一种度化。不过,”他又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