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道安看杜大成此时慷慨激昂,一副无所畏惧、鼎力相助的样子,他原来一直悬着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不由颇为欣慰地一拍杜大成的肩膀:“好师弟,真有你的,师父和师叔果然都没有看错你!”
吕道安原是杜大成自少年时期就最为钦敬的人,此时他得了吕道安的鼓励,不由更是信心满满,跃跃欲试。
此时,邱处机却只是微微捻着胡须,站在窗前,抬起头来望着窗外已经洒满院落的月光,很长时间都沉默不语。
“师叔不必忧虑,一切都担在我的身上!”杜大成看师叔久不说话,不由更是信誓旦旦地说道,“如果当前这些人手不够,我还可以派人回去再调增援来!咱们也要让官府的人知道知道,做道士却也不是好惹的!尤其是重阳会,岂是他们想怎么揉捏就怎么揉捏的!我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重阳会被别人欺负!”
邱处机听杜大成只是一个劲儿地在自己身旁发狠盟誓,不由把目光收了回来,意味深长地看向杜大成,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要靠军队的力量来保住重阳会?”
“那自然是了!”杜大成说道,“我现在可算是明白了,当今这世道,的确是谁的拳头硬谁才有道理!好端端的他们却凭什么就要针对道士?和普天之下的士农工商比起来,道士难道却不是最与世无争的么?怎么那些士农工商反倒任其自由自在,道士却偏偏容不得的?我当然打心眼里不服!我就要用自己的力量保住重阳会!”他说得气势铿锵,更是恨不得把胸脯拍得啪啪直响!
看杜大成此时情绪激昂的样子,邱处机不由摇摇头:“你这样子,或许上阵杀敌还有用武之地,于重阳会却并无益处!”
“怎么就无益处?”杜大成这才明白师叔原来却并不大赞同自己的想法,不由的一愣,却又接着说道:“官府派人来,我让兵士在这里只是一站,甚至都不用动手,我就不信他们还敢多说一句话!”
听杜大成这么说,邱处机又是微微摇摇头,“大成,这样不行的,你回去吧!”
“师叔!”杜大成听邱处机不仅不接受自己的意见,反倒还让自己回去,不由急道:“如今保住重阳会要紧,您怎么却让我回去?别人我不管如何,我却是不管怎么样都要尽力保住重阳会的,手里有多少力量我自然都要用上!别的我却都不管!”
“大成,你回去吧。”这时,邱处机脸上的笑意已经消失殆尽,用一副极其庄重的口吻对杜大成说道。
“不!我不回!”杜大成赌气说道,“我来就是为了保住重阳会的!”
“那我且问你,用你的法子,你能保重阳会几天的时间?”邱处机背了手问道。
“我不知道,但是只要尽力为之,能保得几天就保几天!”杜大成说道,“反正只要有官府的人来,我就要挡住他们,一个人都不准靠前!”
吕道安原本也十分赞同杜大成的做法,一听邱处机说让杜大成回去,一时也是大惑不解,此时看两个人僵持起来,他一时不知道应该帮着谁,所以只是在旁边看着,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说道:“师叔,我觉得大成在重阳会的确能够助我们一臂之力,师叔为什么要让他回去呢?”
邱处机听吕道安发问,又看看此时已经争得面红耳赤的杜大成,不由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说道:“大成的心思我十分理解,只是重阳会是我全真一教在此地立足之根本,重阳会如何,人们便会认为全真教如何。你们觉得我们全真一派是那恃强凌弱、仗势欺人的做派吗?”
“师叔,那当然不是了!”吕道安还没有回答,杜大成已经抢先回答道,“我们何曾那样做过!平时师兄弟们扶危济困还怕做不及,又怎么会去做那恃强凌弱的事?”
“你既明白这个道理,却又为什么要陷重阳会于这种境地?”邱处机极其缓慢地问道,“你带了军队来,难道不是倚仗了自己军队的势力来和官府抗衡?即便不能使他们当场退去,恐怕也还是要造成重阳会和朝廷分庭抗礼的局势,那样你却是陷我重阳会于何地?”
“这……”杜大成听师叔这么一问,不由张口结舌,回答不出来了,可是再一细想,却心中更痛,眼中不由含了泪问道:“可是,师叔,我此时如果不出头,又怎么能够保住重阳会?又怎么能够把你们留在此地?你们如果都被遣返回山东了,这重阳会却又交付给谁?那重阳会不是也一样在劫难逃吗?----我实在不忍心看着重阳会遭此劫难!”
吕道安听杜大成此时说出的话和自己心中所想却是如出一辙,不由点头附和道:“师叔,大成说得很对啊,有他带了军队在这里,才能保得重阳会平安啊!”
“那以后呢?”邱处机将目光投向吕道安,问道:“难道便要大成始终带了军队在此驻扎?今后百姓前来听经传道也要在士兵们的严密保护之下了?”
“师叔,我的士兵都极守规矩,我不会让他们乱来的!”杜大成说道,“百姓来听经,我们和他们自然是两不相扰!”
“你倒想得周全!”邱处机不置可否地说道。
杜大成听邱处机如此说,还当邱处机已经同意了,连忙说道:“为了保住重阳会,我来之前就把这些都想好了!”
“承蒙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邱处机此时却又说道,“明天天一亮,你就带着你的兵士们回凤翔府吧!”
“师叔怎么如此见外?”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