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
“婆婆!”
马大娘子和马二娘子一看闯了祸,连忙纷纷跪倒在地:“婆婆恕罪,我们,我们原本不是故意的!”
“我明明是想把玉镯递给弟妹的,谁知道她中途撒了手!”马大娘子抢先说道。
“我想着嫂嫂想要,就给她好了,可不知道她为什么又没接住。”马二娘子不甘示弱,一时两人各执一词,互相推诿,谁都不敢承认是自己的错。
“好了,不要再说了,你们都去吧。”孙富春看到这种局面,自是心痛不已,可是面对两个儿媳却又无心施罚,就只是无力地摆摆手,对两个人说道,“这原本不是你们的错,都是我错了。”
“婆婆!”马家两个媳妇听婆婆这么说,心中不由更加害怕,看婆婆的脸色竟是超乎寻常的平静,平静之中却又透着一份冷淡决绝,都猜不透这份平静之后有着什么样的内心揣度。两人素知她们的婆婆一向深明大义,从来也不愿意多责怪谁一句,不过今天如此的大度却着实让她们心中不安。两个人平时也绝不是斤斤计较的小妇人,也颇知道些与人和睦相处的道理,不过今天乍见珍稀之宝,实在是财迷了心窍,看到那样晶莹剔透的稀世之宝,原本就很少有人能够淡定如常,不起争抢之心的,现在想想方才二人的丑态也不由各自赧然。尤其是眼看着这满地碎玉晶莹,那真是再也无法补救的。婆婆这个玉镯也不知道珍藏了多少年,如今只在这片刻之间就毁于二人之手,即便是无心之失,两个人也都知道闯的祸着实不小,婆婆责怪暂且不说,就是她们的夫君知道了,弟兄二人一向最是孝顺,恐怕后果更是不堪设想,想到此,两人心中自然更加惶恐。
“我没有怪你们,你们且都去吧。”孙富春又一次平静地说道,想想方才两人争夺玉镯的狰狞模样,现在她实在是再不想见到她们,只盼着二人快快离了她跟前才好。
“是。”听孙富春这么说,两个人知道再也不好强留,只好一步一回头地向外走去,各自回房中去了。
正在这时,马庭瑞回来了,他大踏步地走进房来,“娘!”他刚一进门就看到房中已经大变的摆设,还有正兀自呆坐的母亲,以及一地翠绿。“娘,这是怎么了,这不是你一直最喜爱的翡翠玉镯吗,怎么突然摔成这样?”
“娘不小心把它摔碎了。”孙富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地说道。
“哦,”马庭瑞原本于首饰并不大在意,他只是仔细看了看娘的神色,“娘你没伤到吧?”一边细细看着娘的双手。
“没有,我的好儿子。”孙富春说着,伸出手去轻轻抚摸着马庭瑞的脸,马庭瑞连忙招呼燕儿和莺儿过来把地上的碎玉清扫出去,二人看着满地碎玉,心里自是替夫人心疼不已,但深知夫人脾性,她们此时也绝不敢多嘴说出玉碎的真相来,只是连忙把一地狼藉收拾干净,又帮着孙富春把桌上的首饰收拾放好。
孙富春对方才的事情却不再挂怀,只是看向二儿子,问道:“你去全真庵了,可曾见到你的父亲?”
“见到了。”马庭瑞路上既已打定主意不直言父亲去了周家的事,此时看到玉镯碎了一地,只当是母亲心里难过自己摔碎的,自然更不忍让母亲再添伤心,就只说道:“我父亲他挺好的,他问娘和哥嫂好。”
“嗯,好,”孙富春点了点头,“我没有什么不好的。”
“哦,我给娘带了这个,”马庭瑞说着把《清静经》放到桌子上,轻轻地铺开来,一阵墨香扑鼻,一纸清秀的蝇头小楷,力透纸背,起承转折处更颇见功力,“全真庵新来了一位谭师叔,我看他字写得很好,就把他新写的这篇《清静经》要来了。”他生怕母亲生气,所以不敢说这是王重阳嘱托他带给母亲让她无事时诵读的,只说是自己的主意,他素知母亲宠爱自己,从来没有因为他做的任何事情生气恼怒过。他也知道母亲一向喜欢挥毫泼墨,对名家书画均有研究,平日里也喜好收集名家书法字画,所以只说是因为看中了好字才将其带回。
“就是那位新出家的谭玉?”孙富春问道,看马庭瑞缓缓地把经文铺平在桌子上,就站起身来到桌前仔细瞧着,不住地点头称赞,“不错,果然是好字,笔力不凡,观字如观人,你这位谭师叔想必相貌堂堂,为人尤其方正。”
“嗯,如今谭师叔叫谭处端了,我看谭师叔为人倒是谦逊得很,”马庭瑞说道,“以前他是咱宁海城有名的才子,我也曾经略有耳闻,只是未曾得见。他的诗词歌赋无一不精,我辈倒有不少人将他的诗歌抄写了读诵,我也读过他的咏志之诗,倒的确是襟怀宽阔,志向远大得很。”
“只是这样一个人,怎么好好的也就出了家呢?”孙富春不由喃喃自语,又低下头去细细揣摩着纸上的经文:“倒果然是写得一手好字,也果然是好经!”她缓缓读着,只觉得经文词句简练,细细品味自有意味隽永之处,令人心神俱清,不由有物我两忘之感,就不住口地轻声称赞。----只有经过世事纷繁的人才会懂得清静的可贵,刚才二媳相争玉镯的场面着实让孙富春心中不悦,如今能够静静地欣赏好字,读经,她才知道这份清静有多可贵。
“娘要是喜欢就放在娘这里吧,我听道长们说,这经文最能让人心清静,还说什么静能入定,定能生慧。我想娘原本就聪明,如果多读了这经恐怕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