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爷说的当然都对,不过当时还是我没有把经书看住,一时大意让范公子借了去,才惹出后来这许多事来。”安儿兀自惴惴不安地说道。
“明叔借经书去又能出什么事?”周伯通问道,“难道他把经书弄丢了,或者损坏了?那都也不要紧,让师兄只管再抄来就是了。”
听周伯通这么说,王重阳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倒没有丢,也没有损坏。”安儿说道,“我哪里知道这本《符箓集注》的厉害,只是把它当作一般的经书借给了范公子,范公子也是一时好奇,当时想必也只是想拿回去看看就还回来的,可谁知道他原本就是极为热心道术的,这《符箓集注》开篇即说明了这都是用于哪种道术的符咒,在用之前须先有什么忌讳,又要注意哪些事情、步骤程序等都是写得极为清楚的。范公子一看,居然是自己求道爷大半年也没求到手的东西,现在得到了手,好不容易又读熟了,又怎么能不试一试呢?”
听安儿这么说,王重阳不由缓缓说道:“还是我错了,这等符咒原本只应口传心授,又怎么能白纸黑字写出来,徒然害了人!”
“安儿,你怎么知道开篇写了些什么,难道你私自看了不成?”这时马钰板了脸问道。
“老爷,我哪儿敢看啊,这是郝道长他们回来后告诉我的。”安儿回答,“我把经书借给范公子送他走之后,就继续读经、看守庵堂,可从来也没想到范公子拿走一本经书能出什么事。大概过了两个月,有一天二公子突然跑来全真庵,惶急地问我道爷他们回来没有。我说还没有,看二公子急得跟什么似的,我就问他究竟出了什么事。”
“庭瑞说什么了吗?”马钰知道安儿现在仍然管马庭瑞叫二公子,听到庭瑞到全真庵来,他不由担心是不是家中出了什么事,所以连忙问道。
“二公子说的倒不是家里的事,”安儿看着马钰宽慰地说道,“原来却是范公子出事了。听二公子说范公子把这经书借走之后,竟然是十分用功地日夜研读。二公子说他有时候去拜访范公子,公子只是不停地和他探讨《符箓集注》中的字词含义、详细用法,二公子原本并不热衷于道术,就只是在字面上给范公子解释清楚就算了,有很多地方两个人都不太清楚的,也就一掀而过。不过即便如此,两个月的时间范公子倒也学会了其中的几个符箓,听说有时候自己没事就会画了符念了咒来玩。”
“简直胡闹!”听安儿说到此,王重阳不由生气地哼了一声,说道。
“是,范公子一向于道术上十分好奇,如今得了这本经书,但凡弄明白了的书符,就总是要写来试上一试。我又听二公子说,他试验了几道符的效用后,就经常对二公子说:庭瑞,如果你知道谁家闹鬼,可一定要告诉我,我也好大显身手!”安儿继续说道,“二公子当时只是劝他别乱说话,他却不以为然,觉得自己如今有这些法术傍身,理应是无所畏惧的。谁想到他却真把事情给招来了。”
“哦,那范明叔给自己招来了什么事?”周伯通好奇地问道。
“我这也是听二公子说的,二公子又是听范公子的叔父,范老爷说的。”安儿说道。“那天是七月十五,范公子原是陪了自己的夫人去夫人的娘家探亲,这范夫人的娘家姓周,到了周家看到范夫人的娘周老太太生病了,正躺在床上休息。范夫人就问了:‘娘,你这是生了什么病?’周老太太叹了一口气就说:‘唉,我是头痛有一阵子了,自从你嫂子没了之后我这头就一直疼,肯定是你嫂子嫌我在她生前没有好好待她,所以才一直缠着我不放的。’原来这范夫人有两个哥哥,大哥和大嫂结婚十余年,却一直没有生下一男半女,二哥家倒是有个女儿,已经有三四岁了。这周老太太急着抱孙子,看大儿子家一直没有生孩子,就说肯定是大儿媳妇不行,这么多年一直也没给过人家好脸,整天弄得人家在家里抬不起头来。今年开春起就又张罗着要给大儿子娶一个妾进门,也好传宗接代。可是谁知道这大儿媳妇一时想不通,就悬梁自尽了。这老太太自从大儿媳妇一死,整天忧心忡忡,不是头疼就是心口疼。”
“病了就应该找郎中看病拿药啊,这老太太也真是的!”周伯通听到这儿说道。
“周老爷说得也是,不过听说这老太太看了五六个郎中,吃了多少付药都没好,所以才往鬼神方面想。”安儿说道,“你们想这范公子平时就喜欢念叨抓鬼玩,如今又学会了画符念咒,听自家丈母娘抱怨说是被鬼缠住了,他哪儿有放手不管的道理?当时就大包大揽下来,说一准儿把这事给解决了。当天吃过午饭后他就开始在周家画符书咒,说是到了晚上就替周老太太把鬼抓住。可谁想得到啊,天刚一擦黑,这周家还没掌上灯呢,范公子拿着符咒刚刚走到院子里,院外突然就刮起一阵旋风,整个把范公子围在风圈里面,手里拿的符咒被风吹得哗哗直响,飞得到处都是。当时满院子人都看着发呆,却谁都不敢上前,生怕撞了什么邪祟。”
“师兄,这是怎么回事?”听安儿说到这儿,周伯通不由疑惑地问王重阳,“难道这世上真有鬼祟不成?”
“虽说疑心生暗鬼,不过这周家真有鬼祟倒说不定。”王重阳慢慢说道,“这周老太太的作法原本不妥,她家儿媳死得也颇有些冤枉。”
“安儿,那这大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