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贴身服侍的宫女神秘的凑到张贵妃耳边,悄悄耳语了一番。
张贵妃的脸色忽地大变,猛地站起身,唬得宫女连忙扶住她道:“娘娘小心身子。”
张贵妃甩开她的手,急切地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怎么不真?跟方公公的小生子亲眼所见,奴婢还特意打点他拿到了这个,请娘娘过目。”
张贵妃颤巍巍接过那块有着特殊意义的雪帕,那上面星星点点的元红触目惊心,最终仍是这个结局,她颓然地坐下来,身体被抽离一般,好像只剩下了一个空壳。
本以为那日的酒宴已经让念香死了心,绝了意,本以为有了龙种,大局已定,万没想到那女子竟死灰复燃的来了个大逆转。她一贯缜密的思路顷刻间乱了头绪,心中失了算计,却听那边有人来报:“有个念香姑娘要拜见娘娘。”
张贵妃的一弯娥眉拧在了一起,她?在这个时刻,她来做什么?是来炫耀,还是来挑衅?塞好那雪帕,命那宫女先行退下,她一个人静静地等待着那个不同凡响的劲敌。
念香带着那个精致的肚兜,带着一颗祝福的心,亲自来到朝露殿。一步步的台阶,她缓缓而上,不得不承认她对张贵妃那种莫名的畏惧,那个让人心碎的酒醉夜晚带来的伤痛仍旧留在心中,已逝的过往,她无从更改,但她希望,以后的每一天都能平静的度过,这也是皇上所希望的。
大殿里,张贵妃的脸被刻意的友善粉饰得很好,她研究一般盯着念香,这个女子有着怎样的魔力,能让皇上为她如此着迷。
不得不承认,她是有着清秀的脸庞,却不足以倾国倾城,她也有着玲珑的身段,但并不会引起男人无尽的遐想,惟有她眼中那一团不可解释的雾气,难以捉摸,也许人都会好奇那些神秘的事物,越是看不清本来的面目,就越想不断的靠近。
“奴婢拜见娘娘。”念香显得格外恭敬。
“此时,姑娘还有必要自称奴婢吗?恐怕,你我姐妹相称的日子快要到来了吧?”
“奴婢······不敢!”
“不敢?这世上原没有不透风的墙,既做的出,就别怕承认。”
念香的脸涨得通红,又是羞又是气,忙说:“娘娘何必说话夹枪带棒的,不如有话明说。”
“好!看来姑娘也是快人快语的,既然跟了皇上,又何苦做出一副清高的模样?”
“娘娘不用如此咄咄逼人,念香此番来,绝无歹意,纯属一片好心,知道娘娘有了皇上的血脉,特意赶制了一个肚兜,略表我心意。娘娘既是心情不佳,念香也不便久留,今日就算是念香叨扰了,还望娘娘海涵!”说着将裹着肚兜的小包袱放在几上,微微颔首向外走去。
怒视念香远去的背影,张贵妃死命咬住牙,这个丫头,简直太嚣张了。
打开包袱,恨恨地去撕那肚兜,却是白费了许多力气,直到累的喘成一片,她方才住了手,想着刚刚念香淡然的表情,她是在蔑视我吗?恨得她手不住捶着座椅,猛地站起身,就觉下腹一阵疼痛,忙惊呼:“来人呐!来人呐!”
那宫女听她声音忽然变了音调,慌忙上前,见她一张脸煞白,双手捂着肚子,一股血流慢慢而下,晕染了那白绫子的裙褂,吓得支支吾吾道:“血······娘娘······血······”
“快!快宣太医!”张贵妃几乎叫的声嘶力竭。
张贵妃腮边的泪,似乎是在哀悼她尚未谋面的孩儿,为什么?为什么?老天就看不得她拥有,凡是她的都要夺走,以前的雪舞如是,今日的胎儿如是。
赵太医一边察言观色,一边问:“娘娘,这事可要微臣上报?”他素来知晓宫廷的争斗,实在拿不准这位娘娘会不会有什么瞒人的把戏,那种偷梁换柱的勾当古来有之,有的妃嫔掉了孩子,便在生产之日托人从宫外偷偷抱来婴孩冒充皇子,他的眼睛始终瞄着张贵妃。
张贵妃微微张开眼,愣愣地望着他,难道?她闪亮的双眼瞬间又熄灭了光亮,她不想冒那个险,也没有必要,失去了孩子,她的心已然死了大半。
现在的她没有未来,又何必费心做那些掩人耳目的勾当?如今,空空的腹中,不再有任何的牵挂,她可怜的孩子,甚至她都看不到他成为血肉之躯,都怪那个女人,都怪她,如果不是她今天公然的叫嚣,她怎会如此激动,怎会是这个下场?
她原本对念香的敌意逐渐转化成了无限的恨意,我不会放过你的,我的孩子不能白白的失去,他死了,你也要陪他一起,她混乱的心却因这浓浓恨意的驱使而渐渐冷静下来,抹干眼泪,忽然问:“大人,可有什么常用的东西能令孕妇不知不觉滑胎?”
“娘娘,您是怀疑有人动了手脚?”
“你只说有是没有!”
“这······这······”,赵太医绞尽脑汁,“有了,咱们平日用的麝香,闻之便会滑胎,娘娘的意思是?”
“麝香······麝香······”张贵妃的嘴里不停嘟囔着,眼睛却瞟向那个小小的肚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