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伯文的直觉很对,随着了解的深入,周澈的确不想帮周仓追捕姜枫了。
在报案之初,他是有想过帮周仓将案犯抓捕归案,以立威信,积累在众人心中的名望,但随着对姜枫越来越深入的了解,在了解了其为人、了解了其名望后,他的想法也随之改变了。
为什么改变?这就要从他回到汝南说起了。
……
穿越到这个时代已有两年,了然身处汉末。
因为“他”在并州遇见董卓,又在洛阳遇见少年曹操。就算他对历史再不精通,这两个名字总是听过的。
如果说,董卓、曹操的名字还只是巧合,那么,在先后听说了袁绍、荀攸的名字后,确定无疑必是汉末了。
最先听说的是袁绍。
当时在族人的一次聚会上,族中的长辈在堂上品茶评士,议论汝南、颍川两郡的名士。有人带着赞赏的语气夸奖道:“吾郡袁绍先服母丧,又行父服,弃官归家已四五年,闭庐不出。这样纯孝、遵循礼节的年轻人,很少见啊!”
在安城民坊听说了邻郡的荀攸。
荀攸十三岁的时候,他的祖父荀昙去世,过去荀昙手下一个叫张权的官吏,主动找来要求为荀昙守墓。荀攸对叔父荀衢说:“这个人脸上的神色反常,我猜他是做了什么奸猾的事情!”荀衢趁着晚上睡觉的时候趁机盘问,果然张权是因杀了人,逃亡在外,想以守墓隐藏自身。从此人们对荀攸另眼相待。
除了这几个人的名字外,陆陆续续的他还听过许多别的人名,无一例外,都是汉末名人。
……
只是,虽知身处汉末,但具体哪一年?
只知道现在的年号“建宁”,今年是“建宁三年”,然而是西元的哪一年?一头雾水。虽处汉末,离三国乱世大约还得十几二十年。
穿到这个时代的日子里,有块石头一直压在他的心头。
他怕的不是三国乱世,事实上,自知道汝南周氏和汝南袁家有联姻后,他大松了一口气。
四世三公的袁家,名声多响,虽然袁绍会败亡,但是可以大不了狐假虎威做个小地主,不敢想荣华富贵,至少可保住一条小命。
他怕的是黄巾起义。
穿越前也读过些书,知道义军所过之处的地方惨状,可千万不要三国没到,先在黄巾起义里丢了性命。而根据种种的蛛丝马迹,尤其近年,他分明地发现:似乎离黄巾起事不太远了。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是什么?
不是危险,也不是死亡,而是明知有危险却不知这危险何时来到,如头顶悬着一柄剑,如履薄冰,如闭目在悬崖边走路,时时刻刻提心吊胆。
……
他不是没有想过提醒一下世人。
但一来他人微言轻,二来朝廷里也不是没有人看出问题。
三年前,“司徒”杨赐就曾上书天子,认为北方太平道终会成为大患,请求诛杀匪首,但天子没有理会。——这件事他也是听族中长辈闲谈时说起的。
“司徒”,三公之一,说的话尚且不管用,何况他一个没有功名的周家少年?
……
事已至此,既然无法改变,就只能想办法去适应,总不能坐以待毙。
该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黄巾起义呢?周澈思来想去,不外乎三个办法,一个投靠太平道,一个避走他乡,一个聚众自保。
投靠显然不行。黄巾起义的声势虽大,但很快就被镇压下去了。不投靠,不一定死;投靠,一定死。
避走他乡也不行。想当那黄巾起事时,张角登高一呼,八州响应,信徒数十万,连接郡国,遮天蔽日、海内震怖。天下虽大,又哪里寻得桃花源去?
两者皆不行,唯有聚众自保。
只是,说起容易做起难。
他既无威望,又无钱财,年方弱冠,世人不知,如何聚众?
那么,有没有快速得到威望和钱财的办法?
有。
他最后想出了一个办法:“汉高祖刘邦通过当亭长、进而结交英豪,从而定鼎天下的故事人人皆知。”
便不说高祖,只说公卿高官,文武名臣,本朝的傅俊就是以亭长的身份追随光武皇帝,最终名列云台二十八将。做过三公的名臣虞延,为吏之始亦是亭长。
对啊。周澈想原来的“周澈”不是做过屯长么,可是百人将啊。虽然现在官不做了,但是可以结交英豪啊。
因为自古英豪出草莽,而草莽不就是这乡野之间么。
所以周澈就来周仓这里,借助周仓是亭长的身份来寻找,用后世的话说就是--在野武将或谋士。
……
周澈在到周仓这里的时候,特地拜见过他们这一房的族父周乘公
“你怎么会想去元福那里帮忙!”
周乘对他说道:“你攻读多年,刻苦认真,我都看在眼里。今虽在解锢之列,但你年纪尚轻,又何必急着出仕呢?……,就算你执意出仕,我也可以将你推荐给县君,你又在洛阳禁军干过,总强过当一个亭长。”
周澈回答道:“亭长务实,文吏劳形。方今天下,权阉当道,言路阻塞,有学识的人都退隐不出。与其做一个整天忙於文牍的文吏,何如当一个能为黔首百姓做些实事呢?”
周乘倒不是看不起亭长的低微,而是他生性简约,最讨厌被细务烦劳:“就算你想做实事,也不必做亭长助理啊!亭长是最劳累不堪的贱役,既受上官驱使,又为部民操劳,且迎来送往,还要忍受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