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陈锡也想不到该如何解释,他斟酌了一下,才一字一句地道:“有可能,有一些真实存在过的情景,被常家父子疏漏了,所以周澈要把它挖掘出来。有一些供词,可能不是周澈想要的,他要在这种反复的询问中,夹杂着自己的判断和分析,既而引诱这对父子不知不觉间便按照他的这种倾向去回忆、去描述…”
钱德吃惊地道:“这不是诱使他们说谎么?”
“不不不,不是说谎!”
陈锡微微一笑,道:“你要知道,同样一件事,你不需要对事实真相做任何掩饰,只是用不同的语言去描述它,别人听在耳中,心里所产生的观感就截然不同!周澈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陈锡长长地吸了口气,又道:“还有一些,则是这对父子当时惊慌失措,已经完全忘记了的。当时那种情况,他们紧张惊怖之下,难免会忽略一些东西,而这些,就在他们心中成了一片空白,周澈通过这种反复的询问,技巧地诱导,会帮他们补完这段记忆。”
陈锡把双手负到身后,沉沉地道:“因为那缺失了的记忆,本就是他们无法记起的,所以当周澈如此反复、不断询问之后,在他们心中所幻生的情景,就会连他们自己都确信无疑那就是他们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绝无虚假!”
钱德怔怔地道:“他如此煞费苦心,到底想干什么?”
陈锡摇摇头道:“从你方才所述,他诱导常林父子所努力记起的,都是对减轻他们罪责有利的,看来这个年轻人很有一些初出茅庐的劲头儿,想要做个万民赞誉的好官呐!只不过…”
陈锡大皱眉头,有些疑惑地道:“他这么做,得罪的人可就多了去了,他这是想干什么,难道想做上一次大清官,博一个好名声,然后便挂印归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