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这一嘀咕,就表现出踆踆的模样来,虽不敢违抗周澈的命令,但在往沈家院门走时,难免时走时停,时而还偷偷回头,窥伺周澈。荀攸、田丰把他的表现尽收眼底。田丰说道:“周君,沈纳这一去,怕是不会复返了……与其放他进院,何不留为人质?”
“他只是沈汛的侄子,又不是亲子,留下何用?还不如派他去传个话,叫沈汛知道,我已遣人去追他的信使了。”周澈负手立在车边树下,看着沈纳敲开了宅门,又看着他侧身从门缝里挤进去,宅门随后关闭。惊鸿一瞥的功夫,隐约瞧见宅内确有不少持兵挽弓的壮汉。
他忽然一笑,说道:“真是没有想到,这沈汛竟会遣人去京师求援。”
荀攸说道:“此皆我之错也,是我考虑不周。早知如此,当初进城的时候就该留下几个人,把守住四面城门。”荀攸虽有智谋,才十七八岁,以前也没干过这种事儿,难免经验不足。
周澈摇了摇头,说道:“非卿之错,错在我。怪只怪我上次来阳城,只访到了沈汛的飞扬跋扈,没有访到他的胆小怯懦。”
沈汛一边聚众顽抗,一边遣人去京都求援。跋扈嚣张的表面之下,可不正是胆小怯懦的的本质么?想来,他应是知道了谢里徐郸被杀一事,因惧被诛,故行此举。可是他也不想一想,他不管怎么说也是六百石的铁官长,又岂能和徐郸一样?徐郸只是一个乡下土豪,杀了也就杀了,他可是一个位比下大夫的朝廷命卿,周澈又怎能将他无故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