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仓愣了一下:“为什么不让孙信去?我还是留在三叔身边,保护三叔比较好。指挥这种事…不太合适我。”
“孙信、小肃的剑术最好,我需要他贴身保护。”周澈一本正经的说道:“元福,俺知道你是粗中有细,你只是没有施展的机会,我相信你已经做好了准备,只等一个机会。”
周仓转身看着周仓,有些尴尬。周澈却很严肃的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讥讽,只有满满的诚意。周仓想了想,用力点点头:“好!”
白杜里外,三更。
周澈倚在一个大树丫上,看着远处的军营,和周仓低声交流。
小肃持剑站在树下,警惕的倾听着四周的一举一动。孙信等人分所三伙,分布在不同的方向望风,以免有人接近,发现他们的踪迹。
这些出身中原的轻侠读书不多,但是他们从小就练习骑射,稍长就跟着长辈一起行猎,对这种小型战斗并不陌生。在渐渐熟悉了会稽平地多、河流多的地形后,他们已经能够很好的隐藏自己。
万事俱备,只等周澈下令。
五百步外,一个不算大的营盘矗立在白杜里门外,与白杜里的里门相隔不到二百步。正如孙信分析的那样,五百人的营盘,只有五十八个帐篷,在白杜里前成长方型摆开,厚度只有八个帐篷,不到百步宽。中军的地方略厚一些,中军帐到最外面的一个帐篷近七十步。
这样的距离,周澈有七成把握一箭封喉——只要能潜到大营附近,并且在房廷出现的时候抓住机会。
最大的问题就在于此。房廷也许没用,但是他身边肯定有不少亲卫,一旦被他们发现,小肃的剑术再好,面对十倍甚至百倍的对手,也支撑不了多久。因此,留给周澈的机会并不多,甚至可能根本不会出现。
“你们的声势越大,我的机会就越大。当然了,最重要的是保全自己。这次不成功,还有下次,人死了。可没法再活一次。”
“我知道。”周仓应了一声。
周澈反手按住了周仓的手腕:“元福,你能答应我一件事么?”
“你说,我尽力而为。”
“活着回来,把所有的兄弟都带回来。”周澈一字一句的说道:“包括你自己。如果你做不到,我现在就换人,你跟我一起,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周仓神情微滞,随即笑了。他点点头,纵身跳下树,伸手来接周澈。周澈抓着周仓的手下了树。周仓松开他,转身对小肃深施一礼:“阿肃,你们小心点。”
小肃拍拍腰间的长剑,傲然笑道:“放心,只要长剑在手,没人能伤得我们。”
周仓沉下了脸,厉声道:“以五十人攻五百。成败唯在一箭得失,稍有疏忽便身陷重围。岂能不慎?虎蹲山前车可鉴,你这么快就忘了?”
小肃一怔,尴尬不已,不敢面对周仓犀利的眼神,把头转了开去。
“仔细着些,若不能确保主公安全,现在就换人。”
小肃顿时恼了,扬眉喝道:“恁得多话。我保证主公不会有事便是了。谁要伤他,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他又歪着头,抚剑冷笑:“谁想和我争?先问问我的剑。”
周仓瞪了小肃一眼,转身走了。小肃窘迫,挤眉弄眼了一番,低声道:“这呆子怎么了,突然变了个人似的,还别说,乍一看,真有几分威势。”
“老虎不发威,你当是病猫呢。”周澈笑了一声,斜睨着小肃:“元福虽然平时话不多,可是手底下很硬的,真要放对,你还真未必是他的对手。”
“当真?”小肃眼睛亮了,有两朵小火苗在跳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