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澈命令手下请来北疆籍的俞实、魏绍等几个军候级军官。他把自己的猜测和想法说了一下,然后征求大家的意见。
俞实的脸立即拉了下来:“校尉!我们和鲜卑人之间的战事已经结束了。如果为了这么一个小部落而出兵鲜卑草原,一旦双方交战可能会引鲜卑人的报复。他们若再次挥兵南下入侵,这个祸可就闯大了。”
“舞叶部落从属于弹汉山,如果射墨赐率部脱离鲜卑入汉,从鲜卑人的角度来说就是背叛。现在舞叶部落还是弹汉山的下属,我们冒昧入境助其脱离是不是有点多管闲事、没事找事。”魏绍立即接上俞实的话补充说道。
“我们这么做的确不合适。一来没有那位使君的指令,二来没有可以依据的公文。无故越境作战,不但违反军纪而且违反国法。一旦追究下来就是株连之祸。主公啊!切莫拿大家的性命开玩笑。”黄盖一本正经十分严肃地说道。
周澈和一班跃跃欲试的人顿时傻了样,一个个浑身冰凉哑口无言。
俞实哈哈一笑,指着韩猛、凌锋几个人说道:“叫你们跟我学学国法军纪,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哼,不是魏军候说,恐怕你们的脑袋不是丢在战场,上而是掉到刑场上了。”
权拓撇撇嘴,一脸的不屑大声反驳道:“无非怕死而已,何须找许多借口。”
铁钺脸上那个招牌式的坏笑,突然一现声音不大不小地嘀咕道:“没有人告密,谁知道?”
俞实猛地站起来,指着铁钺叫道:“你什么意思?”
铁钺丝毫不惧大声叫道:“没有人说出去,谁会知道我们越境作战?就是现在整个边郡又有几个人知道拓跋人,已经从马城撤走了?谁知道我们已经处于停战状态?”
韩猛一把拉住俞实笑着劝道:“他们刚刚从军,有些事不清楚。你不要生气吗?大家都是兄弟,以后还要在一个战场上拼命,何必为了这件事动气。不过我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你说是不是?”
“你…”俞实给他气得一翻眼一屁股坐到地上懒得说话了。
“主公!你拿个主意。俺们都听你的。”高大威猛胖乎乎的潘鑫推了一下,坐在旁边的周澈小心翼翼地说道。
“我们原来马帮的兄弟,誓死跟随主公!请主公拿主意。”权拓大声喊道,那语气明显就是怂恿的意思。
魏绍忍不住了,他指着权拓叫道:“权拓!现在大家都是隶属右北平郡卢龙塞的边军,没有什么马匪马帮。军队里实行的是连坐制,你一个人犯了法,我们都要受到牵连。你被砍了头,我们也要掉脑袋。你不要在这里捣乱行不行?”
权拓吓了一跳,不做声了。
黄盖望着周澈脸上犹豫不觉的神色,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主公!你还是想入境?”黄盖问道。
周澈点点头。
“前面有两三万无辜牧民,他们没有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利。他们想到大汉来无非就是想过上安定温饱的日子,这有什么罪过?他们和我们也没有仇恨,我们为什么见死不救?如果他们是大汉的百姓,我们救不救?”
“大汉的百姓是人,他们难道就不是人?”
“我要带部队过去。不管你们答不答应,也不管你们去不去,我都要带人过去。”
“校尉!你理智一点好不好?大家一起从卢龙塞出来,风雨同舟的,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如果你一定要这样做,大家陪着一起去好了。可我们不明白一两万鲜卑人和我们五千多兄弟,到底哪一个更重要一些?”俞实气呼呼地说道。
其实不论双方是否处于交战状态,部队只要走进鲜卑人的国境,都是违反军纪。他们从来没有接到,可以越境作战的命令。也许入境后可以帮助舞叶部落顺利地脱离大草原,大家都平安无事。但是假如和鲜卑军队相遇引双方大战,其后果就难以逆料不可控制了。将来追究罪责,死了的人反正已经死了,无所谓;可活着的人可就要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