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澈和军官们商议之后,开始动用拓跋锋送来的那笔财产,发放军饷。虽然食物由舞叶部落和白鹿部落提供,但六千人的军饷不能他们发啊,道理上也站不住。周澈按大汉的军律足额发放,军司马秩比八百石、军候秩比六百石、屯长秩比两百石。
到了七月中旬,周澈觉得士兵们的单兵训练效果不理想,随即邀请白鹿部落、舞叶部落各自出兵赶到野烽围东岸,联合进行战术兵阵的实战演练。两个部落的首领欣然答应。鹿破风依旧让定钧和鹿穿云带着一千士兵赶到野烽围。射墨赐让射虎和自己的侄子射璎彤带着两千人渡过仇水,参加周澈军的训练。
周澈随即带着九千人的大军,在仇水两岸方圆百里的草原山林里,展开了艰苦的拉练。士兵们被周澈这种新颖别致的训练方法吸引了,大家天天精神饱满、兴趣盎然地参加一个又一个的伏击冲锋对阵,没有人觉得辛苦或者疲劳。
遄结飞快地跑进大帐,打断了提脱的午睡。
“大帅!周澈的部队已经接近宁县了。”
提脱猛地站起来面色大变。
“昨天他不是在羊角山吗?怎么过了一夜他就到了宁县?”
“大帅!这十几天以来靖边军神出鬼没、来往飘忽、行踪不定,实在难以准确找到他们的位置。”遄结为难地说道:“不过今天所有的斥候都禀报说,靖边军在狐屯出现,距离宁县六十里。”
“宁县一旦丢失,我军最多失去了一条退路,还不至于伤筋动骨,但想继续占据广宁已经不太现实。大帅我们趁早撤军吧?”
提脱的一双眼睛闪烁着诡异的神色,面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大帅我们就给黑翎王一个面子吧!他老人家已经派人跑了几趟了,早撤迟撤都是要撤的,何不做个顺水人情?汉人对他逼得太紧,他的日子也不好过。现在给他一个人情将来有什么事也方便些。”遄结小心翼翼以几乎哀求的语气说道。
提脱冷冷一笑阴阴地说道:“那个老鬼为什么不干脆一些直接把位子让给我,不就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还是和老头子走近一点吧。等过一段时间我们再**他。”遄结沉吟着缓缓说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解决靖边军的问题。”
提脱在大帐内,走来走去焦躁不安。
“大帅!和连最近回到弹汉山,已经把魁头监禁了。我们少了弹汉山的支援还是小心一些好。”遄结小声说道:“那个周澈善打夜战。慕容绩、慕容侵都死在鹿亭的夜袭中,魁头这次也差点死在滴水围。鲜卑人统统回家了,我们还守在这里干什么?趁早带着东西回白山算了。”
“我要杀了箕稠?”提脱恶狠狠地说道:“我就是走!也要杀掉箕稠。想起他我就想杀人。他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对我指手画脚的,屁大的事他都要管。不杀了他实在难消我心头之恨。”
“周澈的部队借着训练的名义,不断地接近我们,给我们施加压力,其目的非常明显,就是想赶我们走。他这个办法的确不错。明处有箕稠的五千大军,暗里有他的部队。一明一暗不打也能把我们吓走。”
“好!我们就遂了他们的心愿。我们走不过要显得大难临头、慌慌张张,非常匆忙的样子。把贵重财物都放在大军后面,诱使箕稠上当来追。”
“我们在白桦谷伏击他。这次一定要他死得难看。”
箕稠是依靠军功逐步迁升到校尉的,是一个原则性很强的军人。他这个护乌桓校尉比一般的校尉级别要高,甚至比一般的郡国太守的级别都要高。他的职权较大,手下从属官吏较多,是个很有实权的职位。
他为人比较和善,对待胡人的态度很宽容,也讲原则。尤其是对自己不喜欢的人和不喜欢的部落。他和大多数汉庭官吏一样喜欢钱财。但他和一般人不一样的地方,就是他不主动伸手要,他喜欢人家巴结他,主动送给他。
他前前后后娶了七房妻妾,家里开销大,靠他的秩俸和收受贿赂自然不够。于是他又有另外一个兼职,上谷郡的马帮都要向他定时交纳“孝敬”,否则不出三月必叫其抛尸荒野。
所以鲜卑人和乌桓人的入侵对他的打击非常大,几个月下来使他损失了许多财产。
提脱和他之间的仇恨有不少年了。原因就是箕稠觉得他有富有,每次都暗中指使马匪抢劫他的部落。抢了就抢了,他还欺负提脱。提脱派人跑去告,他就把人抓起来说是诬告,还要提脱拿贵重东西去赎人。提脱受气不过就买通刺客去暗杀他,结果差一点把箕稠杀了。于是两人之间的仇怨越结越深。
“你说什么?提脱弃城跑了。”箕稠瞪大双眼声音大得象打雷。
“是的校尉。今天上午他们突然拔营起寨,匆匆忙忙往白山方向撤离。广宁城里的乌桓人更是惊惶失措,好象大难临头似的,把所有抢来的财物都放到车上,急急忙忙就出城了。”斥候一脸的兴奋和紧张大声回答道。
箕稠四十多岁,身体发福的厉害,身材臃肿。一张红润的脸上,长满了浓密的胡须。他的眼睛大而有神,面色和善,怎么看都是一个很热心的人。
他摸着浓须,想了半天突然问道:“右北平周校尉的部队在什么位置?”
“禀校尉!昨天夜里他们在宁县附近的狐屯,突然消失了。”斥候迟疑了一下小声说道。
“哦?”箕稠笑了起来:“这个周澈还真象一只捕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