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将军已经跟你明说了,控制北地郡为第一要务,你真要做到了这一点,便是将来度辽灭蛮的第一功臣,任谁也不能和你抢。”
“这个?”潘凤沉默不语。
“见不得光?”刘彦大笑道:“这可真是笑话,见不见得光那是针对外人而言,在我们内部,难不成还有谁敢抹煞你的功劳不成,潘校尉,恕我直言,你为将军做得见不得光的事越多,你的前程越光明。”
潘凤不由大为意动,对啊,这一点自己怎么没有想到呢,通常见不到光的事都是由心腹去干的,这么看来,主公以经将自己视作心腹了。嗯,想到此处心中不由一喜。
“这只是就目前这场战事而言,就长远来看,将军此举,还有更深层的含义啊”刘彦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意味深长地看着有些意动的潘凤。
“更深层的含义?”潘凤不解地看着刘彦,不过刘彦特殊的身份摆在那里,只怕主公的心思她也是最清楚的。既然她这么说,那肯定是有特意意味的。
“曹令请明言!”潘凤道。
“潘校尉,此话出得你口,入得你耳,出了这个门我可是不认帐得,要知道,将军如果晓得我对你讲这些,肯定会不高兴,不但你要倒霉,连我也要受池鱼之殃的。”刘彦压低声音道。
潘凤不由一凛,心知接下来刘彦的话定然是石破天惊,几乎想不听,但事情关乎到自己,刘彦话里的意思很明了,这件事便是以自己为中心的,如果自己能事先得到一个信儿,那也可从容准备。
“潘校尉,你觉是我们度辽内部现在怎么样?”
“在主公的带领下,非常团结。”潘凤如实地道。
“是啊,在主公的带领下!可是下面呢,下面也非常团结,不分彼此吗?”
潘凤明白了刘彦的意思,想了想道:“那倒也不是,就目前而言彼此之间还是分成了几个很明显的山头。”
刘彦一拍手掌:“对啊!潘校尉,你想明白啦,在我们并北,文官系统暂且不去管他,我们并州是军州,军事才是重点,文职主要是负责为军事系统服务,他们的势力目前还不值一提,但目前军队有明显的两个板块,一个是以王伯聪为首的前并州军将领,另一个则是以沮公与为首的汝南系--黄公覆、姜枫之,他们都是手握重兵,举足轻重。现在他们还保持着一定的实力平衡,能互相牵制,但潘校尉,并州军系毕竟不是主公的心腹,主公对他们还是有些疑虑的,南匈奴事毕之后,原并州军的将领肯定会受到一定程度的抑制,而度辽营将领们则会走向更重要的位置,如此一来,本来两个势均力敌的板块可就不再均衡了。度辽营系将领势力大涨,而并州军会萎缩,如此便失去了平衡,则代表着不安全。”
“那就不打破这个平衡不就行了么?”潘凤疑惑地道。
刘彦恨不得一巴掌扇倒这个看起来很聪明的汉子,怎么在政治上如此白痴呢?
“你傻了吗?王伯聪在并州军威望极高,而此次与南匈奴作战,他又是主力之一,他还是并州本地之人,打败南匈奴,他的威望会更高,会直逼将军,这是一件好事吗?战后削他的权柄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否则将军何以自处?王别驾又何以能安之若素?”
潘凤恍然大悟,打败南匈奴后,王智的威望必然随着主公的威望同时上升,在政治上会对主公形成威胁,这种情况下,两人想要和平共处,只有一方退让,而王智肯定会是退让的一方,但如此一来,则原来度辽营系的将领必会随着王智的退让权力大涨,从而形成新的尾大不掉之势。
“你既不属于原并州军系,也不属于原度辽营系,但与他们两方交情都不错,对吧?”刘彦眉毛一挑:“你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而且通过这么长时间的考验,你的忠心已得到了证实,你的能力也得到了将军的认可,这就是将军挑中你的原因。如果让你在草原上作战,那只不过是附人翼尾,按部就班地升上来,这样如何能让你起到平衡两系的作用,所以,将军另辟蹊径,让你独立去开辟第二战场,可以预料,如果你掌控北地、武威,近而隐性地控制凉州之后,将来度辽营出奇兵迂回,玉门关外进击的大军统帅非你莫属。扫平草原之后,将军便能以此为据对你大加提拔,让你的地位飞速上升,从而在并州军中形成第三方势力,与并州军系,度辽营系鼎足而立,这样,并州军的三角稳定便告形成。”
潘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以前不过是一介山匪,虽然聪明能干,也善于学习,但以前的他不可能接融到这些东西,而归顺周澈之后,所学都是如何行军打仗,对于这些复杂的政治上的东西,他完全还属于门外汉,甚至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在并州军内部,居然还有如此复杂的东西存在,以他原本的目光看来,并州军系也好,度辽营系也好,大家伙在一起相处的时间长了,自然关系要比别人好一些,便像以前真己干土匪是一样,对老伙计总是包容一些,但今天,对于政治斗争,刘彦算是给他上了一节启蒙课,让他明白原来看似团结无比,铁板一块的并州军,内里也有如此的弯弯绕绕,真没有想到主公用意如此之深,这让潘凤不由心里战栗不已,但同时却又无比的兴奋,这是自己的机会,是自己的大机遇,如果把握得好,自己的将来会更加辉煌。
他站了起来,深深地对着刘彦一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