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论剑术、技击水平,他不算太高,力气也不算大,远不如韦强、庆锋,甚至不如黄叙这个少年;可是其次,他却十分勇猛,简直如猛虎下山,若用四个字形容,就是“悍不畏死”。
桓玄实在是想不通,这样一个貌美如女子的豪强子弟,在战场上,却怎么会如一个亡命之徒似的?
也许真如那句话说的:越是不怕死,越是死不了。
尽管在接战中,文瀚多次遇到危险,可每一次都化险为夷,战至如今,他连一次伤都没受过!要知道,即使是一直受到韦强、庆锋、李钟等人严密保护的桓玄也已经负了两次伤了!
想不通也只有想不通了,桓玄现在也没有时间去探寻文瀚为何会和其它的士族子弟有这样大的不同,暂时只能将之归结为:有些人,天生就是为了战争而生的。
听了文瀚的话,周涌笑道:“文君主动请缨,勇武可嘉,然依我之见,现在还不是出击的时候。”
李钟点了点头,赞同周涌的意见,说道:“贼兵颇有小智,先在昨夜用疲兵之计,疲惫我们,今天又挟克城之威,猛攻不休。本来守城,是咱们守军占优,坐以待劳;现如今却变成了他们占优。若置之不理,可以预料,在击退了他们今天的攻势后,今天晚上他们必还会再度骚扰咱们。如此,夜晚不得安眠,白昼接战不休,咱们就要成为疲兵。如此,必败无疑。文君说得不错,是需要出城反击一下了,不过志才兄说得也对,现在还不到时候。”
文瀚问道:“为何?”
“贼兵正在组织下一次攻城,城外数万贼众的视线尽在此处,可谓严防以待。咱们如果在这个时候出去,讨不了好。”
“那该怎么办?”
周涌、李钟对视一眼,相对一笑,却都没有说,而是把这个“风头”让给了桓玄。
李钟说道:“兵曹椽足智多谋、骁勇善战,这两天身先士卒,先是出城破敌,继而又披甲持兵,蹈刃履险,率领守卒连连击退贼兵进攻。若非有兵曹椽在,吾城怕已失陷。兵曹椽既召吾等来商议此事,对此必是已有定计。吾等洗耳恭听就是。”
也不知是不是昨天累着了,还是因为胆怯害怕,今儿个一整天,太守都没露头,只派了五官椽韩俊、主簿王澜、计吏郭济等郡朝大吏分去各面城墙督战。桓玄如今是当之无愧的守城主将,为了增强他的威望,这种“出风头”的事儿由他来做最好不过。
诸人,环绕着桓玄蹲了个半圈,齐齐问道:“桓椽何意?”
“伯涛、元集说的不错,现在还不是出击的时候。从昨天到今天,贼兵不停歇地攻了两天城了,咱们疲惫,他们也疲惫!传我军令,令各部守卒打起精神,再坚持一下午,待到夜幕落下,我便亲率精锐,出城击之!”
打仗打的是一个主动权,被动挨打是不行的。要想扭转局面,只有一个办法:主动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