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县的道众同时进行整编,波才亲去各县营中督查,有阳奉阴违或迟缓太慢的,或鞭笞、或训斥,雷厉风行,只用了两天,就初步完成了改编,得精壮能战者三万余人,加上何曼带走的上万战卒,共得战卒近五万人,其中精卒五千,骑近千。
五千精卒中有千人是波才原本的嫡系甲士,其余的则是分从各县道众中选出的勇士,为了加强他们的战斗力,波才又下令从全军中搜集铠甲和精良的兵械,全部配给了他们。先前已从各部选拣死士编出了一个“陷阵营”,给了何曼,这批精卒和骑士波才就自己统带,营号名为“敢击”。至此,颍川黄巾先后抽编出了两支精锐,一个陷阵营,一个敢击营。两营之下是各渠帅带的三万战卒,再往下就是淘汰下来的那些妇孺老弱了。
初步改编完后成,定部曲,选将校,波才自为帅,以何曼为副,誓师:先取汝南五县,再灭周澈贼子。
波才在父城兴师动众地改编,声势不小,早有探骑报与周澈知晓。
荀攸颇是心忧,与周澈商议,说道:“吾等诱敌未获成功,父城陷落在意料中,而波才在攻下父城后,没有急着南下,只是分了何曼一支兵马去打昆阳,自己却留在父城改编全军,却是出人意料!此贼非庸人也。经此改编,贼兵战力必将会上一台阶,以后的仗不好打了。”
王慧说道:“吾等南下诱敌之事已上报给了府君,今父城失陷,贼击昆阳,也不知府君会不会命令吾等南救昆阳?若是如此,可要为难了。”
周澈出阳翟时带了五千人,在襄城先是收编了五百黄巾死士,又得了五百襄城子弟,但是加上战损,竟然还是五千来人,这点人马,守城可也,出奇兵可也,但堂堂阵阵的与数万之众的黄巾军对阵却是不可。尤其在黄巾军经过了改编之后,更是不可了。
荀攸走到帐前,望向西北洛阳的方向,说道:“也不知朝廷平贼的大军派出了没有?”
波才全军初步改编完后,波才留了三千人守父城,亲带改编后的部队前去支援何曼。
他带了三万多人,与何曼的万余人合并,近五万人,夜以继日猛攻昆阳,一天后,昆阳失陷。
波才、何曼尽屠昆阳诸姓,留下两千人守昆阳,裹挟了大批民众,率众向南,复击舞阳。四万多人打一个舞阳,可以预见,舞阳断难坚持太久,早晚也是被攻陷的结局。
周澈才刚一夜连复两县,不到十天,汝水南岸又连失两县,舞阳告急。
颍川太守乱了手脚,给周澈克复两县、诱敌父城的酬赏还没发下,就忙不迭地传下檄令,命令周澈救援舞阳。
周澈召荀攸、王慧商议。
两人皆以为:“诱敌之计失败,可见波才谨慎,今若南救舞阳,恐难用计,只能与贼硬战。我部五千人,据报,贼兵改编后得战卒五万,又有陷阵、敢击两营精锐,骑士近千,我部难胜。不可轻易南下。”
不能轻易南下,可颍川太守的命令也不能不听,毕竟咱们是客军。
该怎么办?
王慧了解周澈的为难,最后想出了个办法,说道:“舞阳告急,府君催促,郡中士子百姓皆翘首以待我部南下击贼,吾等若按兵不动也不合适,当此之时,可用缓兵之计。”
“何为缓兵之计?”
“一缓府君催促,二减舞阳压力,是为缓兵之计。”
“计将安出?”
“孙膑救赵而攻魏,致人而不致於人。今救舞阳,可用此计。昆阳在父城、舞阳间,昆阳若失,则贼前后断绝,吾等可大张旗鼓,诈作将渡河击昆阳,波才闻我欲击昆阳,必分兵救之也。分兵,则舞阳压力稍减。如此,既可应付府君之催促,又可减舞阳所受之压。”
荀攸叹道:“此计虽能缓兵,但最多只能缓上几日而已。希望朝廷的大军能快点来到!”
就算波才分兵回救昆阳,黄巾军四五万战卒,依然能留下几万人继续围攻舞阳,这个计策只是暂时应付住了太守、暂时延迟了舞阳失陷的时间罢了。一旦舞阳再失陷,往小里说,周澈就没有借口再拖延不南下了,往大里说,波才、何曼只要再攻陷两县,就能与汝南、南阳的黄巾军会师,到那时,他们的声势必将大振,再想消灭就不容易了。
周澈按照王慧的计策,在襄城县外点兵训练,又大举招募郏、襄城两县的子弟从军,又请太守下令,命颍阳、颍阴等县遣兵来助,做出声势,号称要再度南下渡河去击昆阳。波才、何曼闻讯,果然担忧昆阳丢失,乃留何曼围击舞阳,波才率两万多人还昆阳。
波才离开后,一因分兵,士卒少了一半,一因十日内连克两县,黄巾士卒也疲惫了,何曼对舞阳的攻势顿时就减缓了下来。虽然如此,面对两万多人的进攻,舞阳也坚持不了太久,以荀攸的估计,能再坚持四五天就了不起了。也就是说,王慧的这个缓兵之计至多能起四五天的作用,四五天后,要么舞阳失陷,要么迫於太守的压力,周澈就得假戏真做,率部南下击昆阳了。
两难之际,阳翟来了一个信使。
周澈迎信使入帐,展信观看,却是颍川太守亲书,召他回阳翟。他看完信,顿觉压力一松,数日来的两难不复再有,神清气爽,心道:“再不用冒险击敌,也不用左右为难了!”急召荀攸来,将信给他观看。荀攸看罢,喜形於色:“朝廷的大军到了?”
皇甫嵩、朱儁东讨颍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