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苏初欢正坐在养心殿上,懒洋洋地剥着葡萄,本想自己吃的,可是见正在批阅奏折的容檀瞥了她一眼,她难以割爱地犹豫了下,才递到他薄唇边。
容檀深深凝着她,最终吃了下去。
那种目光让苏初欢身子汗毛竖起,而他的舌也碰到了她的手指,她不动声色地缩回了手,“皇上还要吃吗?臣妾帮你剥。”
容檀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粗粝的掌心轻抚过她的腿,声音沙哑低磁,“朕要吃的不是这种。”
“那是哪种?”苏初欢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正想让宫女换种葡萄,可是见他盯着自己心口。
她的小脸一下子沉了下来,深吸了口气,这狗皇帝还能再色一点吗?
正要开口,殿外传来了程成的禀告,“启禀皇上,太傅慕容恒八百里加急赶来京城,现如今在殿外长跪不起,求见皇上——”
话音刚落,苏初欢脸色一变,该来的总会来,只是没想到慕容恒收到消息竟然迟了四日,这慕容尓岚早就被皇上赐毒酒死了。
想必……是洛嫣儿通风报信,让容邪阻碍了消息透露到边关之外。
而容檀仿佛料到他今日会来,没有一丝意外,沉声道:“传他进殿。”
“是,皇上。”程成应了句,便朝外喊道,“皇上宣太傅慕容恒进殿面圣——”
听罢,苏初欢便察言观色地乖巧轻声道,“皇上和太傅有要事相商,臣妾不便留下便先告退了。”
容檀忘了她在和慕容恒谈话似乎有些不便,还未开口,这女人便主动要走,他并没有高兴她的乖巧懂事,反而下意识深意问,“爱妃要去哪儿?”
这猜忌和试探让苏初欢心底叹了口气,才道,“臣妾回寝宫睡会儿午觉。”
听罢,容檀敛了眸,“朕说过你伤未好之前会一直在你身边,等朕和太傅谈完便会去陪你。”
她也没想让他陪,这段日子天天腻在一起,苏初欢倒有些喘不过气来,偏偏他还这么勤快,当然嘴上还是应道,“臣妾等您。”
说完,容檀睨着她离去的娇小身影,低嗤了声,这女人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勾引他,对着这样的妖精几个男人能忍得了?
可是无奈金口玉言,答应过伤未好之前不碰她,他便只能忍耐。
这时,殿外的慕容恒脸色憔悴地进殿,一身风尘仆仆地赶来,好似几天几夜未合眼的眼睛猩红,“微臣参见皇上,贸然从边疆擅离职守,请皇上降罪。”
“朕知道你为何回京,念在你思虑亲人,情有可原,朕可以饶过你这一次,下不为例。”容檀说得及其无情,没有半句一句安慰,似乎慕容尓岚之死他根本不介怀会影响到两人之间主仆关系。
而慕容恒则隐忍地一字一句问,“皇上,臣只想问一句,您明明答应过臣要替臣好好照顾皇后,而如今她却被皇上赐死,臣只想要个答案。”
听罢,容檀仿佛早就想好怎么回答一样,面无表情地沉声道,“朕是答应你好好照顾她,也迁就她许多次了,太傅不会知道装作不知情吧?”
“臣……知道皇后弄伤右昭仪的脸,是她不好,可她也是因为皇上的心始终不在她身上,在这皇宫之中,慕容御已经不在她身边了,她的心思当然全部是您。”慕容恒一字一句诚诚恳恳。
“所以朕一而再再而三退让,只是她的性子是越养越胆子大,如今还敢毒害朕,你觉得朕会容得下她?”容檀俊颜冷肆如寒冰,周围气温也下降了。
慕容恒握紧拳头,道,“臣以为皇后不会做这种大逆不道之事,她有多爱您,臣一清二楚,就算她嫉妒得再没了理智也不会毒害皇上的。”
“可是证据确凿,太傅还有什么可说的?”容檀冷笑,“朕没有诛她九族,绕过你慕容恒,算是念在你的功绩上了。”
听罢,慕容恒可能因为慕容尓岚之死,态度变得异常强硬,“皇上未查清楚事实真相,便赐死皇后,臣不服。”
这顶撞已然是公然的挑衅了。
殿外的程cd蹙眉了,为这慕容恒的性命担忧,皇上的龙威是绝不容许任何人挑衅的,下场只有一个字:
死。
而容檀讳莫如深地盯着他,半响没有赐死他,只是冷漠道,“你知道不服朕的后果?”
“臣宁死不服,若是皇上不信皇后的清白,那便一起处死微臣。”
说罢,慕容恒砰然下跪,一心求死,他其实来这一趟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其一是想为慕容尓岚讨回公道,他不信尓岚会毒害皇上,其二是对容檀彻底死心了,没有为其父之死讨回公道便罢了,现在还下令赐死他唯一的亲人。
这样的主子,他该怎样违心忠诚,便连小时候的情谊也一点不剩了。
见他如此决绝的一心求死,容檀不动声色,“你以为朕不敢杀你?”
“臣从来没觉得自己重要到这个地步,只是臣的家人全部遭遇不幸,臣实在没有这个精力再为皇上分担效劳,与其让臣这种废物太傅的位置,皇上还不如另谋贤士,也成全臣想一家人团聚的心愿!”慕容恒说得极其不留余地,此刻他早将生死看淡,什么家人都没了的他,对容檀也失望了,他还有什么可保护的,可守护之人?
他不想做个行尸走肉,阳奉阴违之人,他不会背叛容檀,但也没有心力再为他效力。
容檀听着大殿之上,他一下一下的磕头,响声响彻整个大殿,他的脸色也极其阴沉,仿佛在对慕容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