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皇上’两个字,苏初欢几乎大脑一片空白地僵在那里,连脚步都一动不动,像是定在那里一样。
心跳加速地快了许多,大概是一时慌了。
毕竟几乎要离开皇宫,却碰到了容檀,若是被发现,那她和容邪两人岂不是被坐实了关系,毕竟她现在还是容檀的妃子。
幸亏听到皇上驾到,护卫们纷纷停下,才让人没看出来她的异样。
容邪一眼都没有看她,而是从她身边淡然走过,清雅如华的声音传来,“皇上有何要事突然亲临?”
“朕下了命令任何人都不许擅自出宫门一步,就算是睿亲王也一样。”容檀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可是这句话无疑是他发现了什么,苏初欢只能祈求他不会发现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股视线一直萦绕在她身上,虽然她不敢抬头被认出来。
她暗自握紧了手心,然后松开了,这时,只能相信容邪能够应付,别无他法,越是紧张越会露出马脚。
接下来她脑子嗡嗡响,似乎听到容邪在和他说话,但没怎么听进去,只期盼能快点让他们离开。
低着头的苏初欢终于听到他们结束了对话,因为容檀一句,“睿亲王既然真的有要事,朕也不强留,放行。”
“多谢皇上体谅。”容邪依旧云淡风轻的模样,任谁都无法看出来他的心思。
听罢,苏初欢心里头的巨石算是落下了。
但她依旧没敢抬头,只是随着护卫走了,克制着异样的情绪,她……便要离开这个繁华权力堆积而成的皇宫囚牢了吗?
苏初欢在快离开的时候,终于松了口气。
可这时,谁也没想到,她的手腕突然被带着薄茧的掌心握住,强而有力地将她拽向了一个怀抱,她心里突然连呼吸都停止了,身子微颤,小脸苍白地听到了头顶传来了冷戾的沉声,“睿亲王等人可以走,但这个护卫要留下。”
这句话,让苏初欢整个人僵硬在了那里,他……认出了她?
什么时候,怎么会?
既然认出来,他为什么不当面拆穿她和容邪,还要如此隐晦地留下她?
话音刚落,容邪突然驻足,他转过身,看不清神情,只是温淡冷静道,“皇上留下臣的人总该给个理由?”
“睿亲王自己做的事,难道还要朕给你理由?”容檀俊颜如修罗般森然,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便是没有立即拆穿容邪带走的她的事实,明知道是如此,他还是忍下了。
而这话,则含着隐忍和警告。
若是他敢忤逆,那么今日就算是拆穿两人的关系,他……也要留下这个女人!
容邪的神色变化莫测,他知道一旦惹怒容檀,他会不择手段留下初欢,哪怕是拆穿后他和她都不得善终,他也绝不会让两人就这么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走。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容邪原本清冽的声音却变得有些淡哑,“臣此行荀南时日久远,但若有一日回来,必定会带走臣的人。”
言下之意是此次他便不能带走她了,因为两人各握着各自的把柄,谁也无法打破这个僵局。
容檀若是拆穿了两人,势必引来鱼死网破的结局,他不会再去荀南也许还会破罐子破摔造反,而容邪若是被抓住带走他女人的把柄,即使造反成功,也要背上污名,得不偿失。
所以,两人谁也不敢撕破脸。
只是,容邪此刻却许下诺言,再回来之日,必定是带走苏初欢之时。
这是给容檀的挑衅,也是给苏初欢的承诺。
听罢,苏初欢恍然得只知道握着她的手臂,用力得快弄断的力道,她抿着苍白的唇,虽然知道这个男人动怒,但没想到他对峙容邪的时候还挺能忍的。
容檀只是漠然地勾起冷酷的唇角,“睿亲王此去遥遥无期,朕在这里祝你一路顺风。”
话音刚落,容邪最后凝了她的身影一眼,缓缓阖上了眼,转身带着护卫离去。
在带走她的一时冲动,与为了权势而隐忍,两者之间,他再三考量,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
但,这却是他最难抉择的一次。
听着身后的城门关上的声响,容邪忍不住顿住了步伐,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脸色虽然看不清,但周身却散发着一股杀意。
身后的冷冥不由上前,犹豫着低声说了一句,“王爷,大业为重。一个女人罢了,要多少有多少。”
“不需要你提醒,本王自然知道。”容邪听到他的声音,似乎冷静了一下。
“可是王爷此刻却对皇上动了杀意。”就因为一个养了多年的棋子,冷冥觉得这不是好现象,“王爷是真的对那个女人……动心了吗?”
连一个护卫都看得出来?
而容邪自身却没有发觉,他只知道自己的心没有以前平静,没有以前掌控一切的云淡风轻,仿佛有一个人时时刻刻阻碍在这一切面前。
那个女人,便是苏初欢。
今日没能带走她,容邪总觉得是一根刺,刺在了他心里,拔不掉却隐隐作痛,但还没有痛到要放弃一切权力之争,不顾后果夺回她,所以他才云淡风轻地下了这个结论,“本王……不会动心。”
冷冥听到他的回答,才松了口气,随即一行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皇宫,离开了京城,朝着荀南出发。
……
而皇宫内,听到城门关上的的声响,在男人怀里的苏初欢彻底心如死灰了。
她知道不能怪容邪,他若强行和容檀撕破脸,两人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