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景兰宫。
洛嫣儿正坐在铜镜面前用木梳梳着长发,边听着青绿提及今夜容檀去了兰心阁的事,她的手顿了顿,抬眸淡淡瞥了她一眼,“皇上去了右昭仪那儿?”
“是,娘娘。”青绿皱眉,替她抱怨道,“今日右昭仪的事还差点连累娘娘了,现在又整日粘着皇上,那女人简直就是娘娘的克星。”
“那也得她有这个能耐做我的对手。”洛嫣儿不紧不慢地道,放下了木梳,纤长的手指取过胭脂,抿了下红唇。
“娘娘……已经想好对策了?”青绿小声问。
“自然。”说着,洛嫣儿缓缓起身,“去将披风替我拿过来,我要出去一趟。”
青绿连忙去取披风过来,递给她,不由多嘴道,“这都这么晚了,娘娘要去见谁?”
“你无需知道,好好守在景兰宫。”洛嫣儿接过披风系在身上,便干净利落地离开了景兰宫。
……
深夜人静,月光如银色光晕映在脚下,洛嫣儿从景兰宫出来后,一路无人,直至月落亭。
那儿很早便等着一个男子的清冷身影,洛嫣儿勾唇,她知道他一定会来的。
毕竟此刻他们慕容家已经沦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了,而唯有她,能够帮到他。
听到动静,男子转过身,清冷的眸子盯着她,没有半分善意。
“我知道太傅一定会来赴约的。”洛嫣儿没有在意他的敌意,缓缓地走过去,淡道。
“你是在讽刺我?”慕容恒冷漠如斯地启唇,“我早已不是太傅之职。”
他被连降sān_jí官职的事,整个皇宫已经传遍了,他只能理解为她在讽刺自己。
“不敢。”洛嫣儿淡笑,“不过我想再过几日,皇上便要让洛上卿洛舒魏坐上丞相之位了。”
现在唯一的障碍慕容家已然不足为惧,皇上答应他们洛家的诺言很快便会实现了。
“你今日找我来便是要向我炫耀,你们洛家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慕容恒冷笑地瞥过她。
听罢,洛嫣儿也不生气地摇了摇头,“这对洛家来说还只是开始,我也不是来炫耀这些小事,而是来给你指一条明路。”
慕容恒听罢,只觉得黄鼠狼给鸡拜年,不过此刻的他确实走投无路,不然也会来见这个女人,“什么明路?”
“让慕容尔岚洗脱罪名,重新当上皇后的明路,不知你有没有兴趣?”洛嫣儿从容淡道,仿佛根本不怕他不接受她的提议。
因为他已经无路可走,而她是他和慕容尔岚唯一的希望。
“你以为我会相信一个三番几次害尔岚的人?”慕容恒冷嗤,害得慕容尔岚到现在的田地,从陷害她毒害皇上到毒害右昭仪的人,不正是她吗?
现在反过来说要帮慕容尔岚,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多此一举?
“今时不同往日,只要我哥哥洛舒魏顺利当上丞相后,慕容家不再是我洛家的敌人。”洛嫣儿实话实说。
“那也不会是朋友。”慕容恒冷声道。
“敌人的敌人,便可以是朋友。”洛嫣儿清然而笑,“相信你明白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就好像我之前和右昭仪联手害你和慕容尔岚,就像下一秒右昭仪又要跟我争夺圣宠,变成了我最大的敌人一样。”
“说来说去,是你自己要对付右昭仪,现在又想利用我和尔岚?”慕容恒毕竟没有慕容尔岚那么傻,他心如明镜地一下子猜到她的诡计。
“怎么能说是利用?只是个互利的交易罢了。”洛嫣儿道,“我不会强求你,但也等听完我说的再拒绝不迟。”
慕容恒没有回应,他倒想听听这个女人还想说什么。
“当日陷害慕容尔岚毒害皇上,其实是右昭仪的主意,我只是配合她在皇后做的点心里放了毒而已,普通的毒药根本逃不过太监的试毒,而那种毒不是人人都能弄到,只有银太医有,能让银太医心甘情愿给的,也便只有他一直倾心的右昭仪了,你说是吗?”洛嫣儿故意将所有的事推到苏初欢身上,目的便是减轻他的敌意。
听罢,慕容恒对苏初欢的恨意又增了不少,那个女人果然是蛇蝎心肠,光看面相便越是漂亮越是歹毒,他真是昏了头才相信了她那双清澈的眼睛,是个心思单纯不会撒谎的女人。
见他逐渐相信她说的话,洛嫣儿谆谆诱导,“我可以像皇上说明真相,是右昭仪一手策划,不关皇后的事,但我自然不会傻到连同自己牵涉进去,这样我即对付了右昭仪,慕容尔岚的清白也得以洗脱,岂不是两全其美?”
话音刚落,慕容恒对她的狠毒也是心底佩服,明明前一秒还是联合对付他,转过头来就出卖了对方,不过这笔交易对他来说诱惑很大。
他可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最重要的是尔岚能够重新做回皇后,那对他来说是最想,也是唯一能为她做的事。
所以,慕容恒心动了。
他半响才清冷道,“那这次巫毒之事为什么不一并推给右昭仪?”
“这次的事不同,没有证据很难反咬右昭仪,反而会弄巧成拙,不过就算解释清楚了也多此一举,皇上降你的官职和要了你的兵权,以为解释几句便会还给你吗?”洛嫣儿一句话点到了重点。
皇上是存了心思,要慕容恒的兵权,谁都看得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慕容恒挑眉道,“那毒害皇上之事,你能找得到证据?”
“所以我才来找你。”洛嫣儿敛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