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幔被勾下那瞬间,景兰宫外传来了程成的通报,“皇上,黄太医有急事求见——”
话音刚落,容檀的动作僵了僵,凝着身下温柔羞涩的女人,只听到她依依不舍地揪着他的龙袍,娇嗔地挽留道,“皇上……”
容檀还没见过她如此直白的挽留,若是平时她肯定会贤惠地让他先处理政事,不知道为什么,若是她不挽留他倒不会推开她,而她的挽留反而……
适得其反。
见他沉默,洛嫣儿暗自斟酌,不明白他何意,到底是愿意留下还是先去处理政事,不过她的挽留确实是下意识的举动。
刚想收回手,容檀便握着她的手移开了他身上,片刻之后,撩开纱幔下了床|榻,余光瞥见了她失望的黯然,才低沉道,“朕先出去处理点急事,等会过来陪你。”
话音刚落,洛嫣儿终于恢复了理智,不再适得其反的强留,淡道,“国事重要,臣妾无碍。”
听罢,容檀便转身离去,只留一床的冷清。
洛嫣儿望着他离去的身影,抿着唇,便就差一点点了,若不是那个黄太医,过了今夜她便是皇上宠幸的第二个女人,很快她或许有这个福气怀上龙嗣。
这么好的机会就这么在眼前溜走了,也不知道皇上谈完国事还有没有那方面的兴致。
而洛嫣儿能做的,唯有乖巧的等待。
……
景兰宫外,黄太医见皇上出来了,便毫无知觉自己打扰了春宵一刻,立即上前小声禀告,便连一旁的程成也没敢让他听到,“皇上,是关于右昭仪的事。”
听罢,容檀瞥了一眼程成,后者虽然疑惑皇上和黄太医之间还有什么秘密,不过很快便退下。
只剩两人的时候,黄太医才敢直言不讳,“皇上上次让微臣假装给右昭仪诊脉,告知她假怀胎的消息,当时微臣没有仔细替右昭仪把脉,是臣的错。”
“这是朕命你这么做,何错之有?”容檀不耐地蹙眉,又是那个女人的事,不能让他清净一天吗?
“多谢皇上体谅。”黄太医得到他的应允才松了口气。
不然他怕自己接下来说的,会惹怒皇上,降罪于自己。
“这便是你所谓急着见朕的事?”根本便是可有可无!
“是这样的。”黄太医才娓娓道来,“午时,臣在太医院碰见了孙太医,说是去了淑宁宫诊脉回来,臣便随口一问,谁知孙太医是去给右昭仪诊脉的!”
听罢,容檀敛眸,这件事没听程成提起,若是太后真的拆穿了假怀孕,肯定会闹得宫中上下众人皆知,怎么会如此安静?
仿佛知道皇上的疑惑,黄太医继续道,“孙太医的为人皇上应该是知道的,他向来有什么说什么,不会被太后收买,更不会被右昭仪收买,可是他却告知太后右昭仪确确实实怀了龙嗣。”
怪不得……太后找太医诊脉后,竟然安然无恙,只不过孙太医说的龙嗣到底是真是假?
容檀陷入沉思,这明明是他用来保护苏初欢的假怀胎,怎么就成真了?
他一时也无法冷静思考,虽然不是不可能,他们之间怎么说也做过几次了,但少的可怜,那么容易便有了龙嗣?
这几率太低,让他难以置信。
不过容檀的心思却全部被这件事占据了,一时忘了还在景兰宫等着他的女人,只是沉声道,“现在跟朕去兰心阁,给右昭仪再诊脉。”
“是,皇上。”黄太医自然是想将功赎罪,也怪自己当时吊儿郎当,为贪图方便没给右昭仪诊脉,不然这中间要是龙嗣出什么差错,他这条命可就保不住了。
……
一直在床|榻上等待着他的洛嫣儿,听到程成一句移驾兰心阁,整个人失去了神色。
她握紧了拳头,从未有过地动怒了。
又是苏初欢那个狐狸精,男人都喜欢那种喜欢勾引男人的妖媚如妖精的女人?
洛嫣儿气得脸色铁青,容檀你这个混蛋!
几次三番的丢下她,她哪里不如苏初欢,让他一次都不肯碰她,她即使再有容忍,也无法容忍他这样践踏自己的自尊!
从来都是男人围绕着她,而他竟然在她主动送上门时,次次退却,到底是不是男人?!
这时,青绿走进来正好看到了娘娘发脾气,立即跪下,“都是奴婢的错,没有拦住皇上,让皇上去了右昭仪那贱人的兰心阁。娘娘惩罚奴婢吧!”
“滚下去,别再我面前再提她一个字。”洛嫣儿咬着唇,眼底闪过恨意。
青绿便缓缓起身,不敢忤逆,临走前瞥了她一眼,心底想,娘娘这次怎么这么生气?
便像是一个女人被抢走了丈夫的妒忌,换做其他娘娘很正常,可是她家娘娘从来都是从容淡定,怎么也学起争风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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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心阁。
三更半夜苏初欢自然已然就寝,而且还睡得很香沉,仿佛白日里发生的事压根没困扰到她半点。
反正没被拆穿假怀孕,容檀已经帮她想好应付太后,她何必多费心思。
何况,她现在莫名变得喜欢嗜睡,人也很沉,思绪也有些迟钝得混乱,什么都想不出理不清,一躺下去便睡着了。
而在她沉睡间,兰心阁守夜的宫女瞥见那明晃晃的龙袍,立即下跪,“皇上!”
黄太医则随着容檀走了进去,而这动静丝毫没吵醒正在熟睡的女子,容檀讳莫如深地凝着她的睡容,三更半夜地折腾他,她倒睡得舒舒服服的!
容檀俊颜虽冷,但也没让人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