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檀阴沉瞥过本应在兰心阁养胎、现在却站在养心殿外的女人,只因为听到一句睿亲王有难,便连脸色都变了,她……对容邪到底有情。
若换做是平时,他绝不会容忍她,可当他瞥过她那平坦的腹部,再想到黄太医所说的她不能受刺激,否则会动胎气。
容檀周围的气温骤降,垂眸冷声道,“昭仪怀有龙嗣,是朕让她过来的,耳濡目染些朝中政事,兴许生出来后便是男儿,对朕的做法有异议可以提出来。”
话音刚落,大臣沉默是金,皇上的护短谁敢有异议?万一刺激右昭仪动了胎气,没了龙嗣,脑袋都保不住了。
慕容恒见状,也没有过多说什么,皇上有心护着右昭仪,再上龙嗣恐怕难应付了。
“没有异议便全部退下。”容檀看上去心情显然不大好,谁要敢在这当头往枪口上撞,那便是自找死路。
可偏偏,慕容恒胆子非同寻常地追问了句,“皇上,荀南之事还未商议出结果。”
“改日再议,朕今日累了,退下。”容檀暗沉打断了他,透着不容置疑的镇压。
“遵旨——”
朝臣连忙应道,慕容恒想死,他们还不想陪葬。
见朝臣鱼贯退出,慕容恒深吸了口气,最终只能转身离去,在与她擦肩而过时,他蹙了眉,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之前这种预感在慕容御死之时才有,而现在,该不会又要出什么事了?
朝臣和慕容恒离开后,苏初欢才回过神,她对容邪虽然没再存爱慕的心思,但她从来没想过要看着他死。
原本以为这辈子看着他为了权势争斗,在她的另一个世界活着便好,但她没想过他也会有生命垂危的一刻。
这时,苏初欢瞥见了那双金丝龙靴停在她面前,不动声色地问她,“想求朕救睿亲王?”
苏初欢缓缓抬眸,一瞬不瞬看着他,知道这是他的试探,虽然他看上去不是很生气,但或许只是为了放松她的警惕。
半响,她便轻声道,“后宫不得干政,皇上自有自己的决定。”
她知道,她若求了只会适得其反。
容檀打量审视了她片刻,并不是商议或者征求她的意见,只是称述的语气告诉她,“朕不会派兵增援睿亲王,他是朕的心头大患,为了这一刻,朕花了多年的功夫,若是放虎归山必定后患无穷。”
他……这是在跟她解释?
苏初欢颤了颤眸,“皇上没必要跟我说这些,我……不懂朝中政事。”
“朕和你解释不是要你懂朝中政事,而是要你理解朕。”容檀忍着耐心,凝着她一字一句,他始终不想因为容邪而让她郁郁寡欢,动胎气流产。
听罢,苏初欢拼命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最终缓缓轻抱着他的劲腰,投入他的怀中面无表情道,“我谅解皇上。”他想听的不就是这一句?
凝着怀里看似温顺的女人,容檀眸子渐渐黯沉无光,她的真心是不是留在容邪身上,不然他为什么永远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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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容檀一直留在兰心阁陪着她,不管是白日里政务忙完后,还是夜里搂着她什么都不做就这么相拥而眠。
若不是那么一层仇恨在,任何女人都会陷入他的温情之中。
而夜里,苏初欢总是有意无意地在他枕边提了几句,不想整日待在兰心阁想出去走走,而他总是用太医的吩咐堵住了她的嘴。
最终她无可奈何说了一些迷信的话。
大致是生男儿便要在室内陈设弓箭,骑骏马,观雄雉,看雄虎,他不是想做戏给太后看才不让她踏出兰心阁吗?
做戏,便要做全套。
而容檀却没有任何回应,她以为他不会理会她的迷信之言,可谁知,第二日兰心阁便摆满了弓箭。
苏初欢正疑惑,便听到了小太监走过了传了皇上口谕,“娘娘,皇上在狩猎场等您。”
话音刚落,苏初欢便知晓这几日的枕边话起效了。
她离开前,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瞥了一眼放在窗台的杜丹,在她的照料下活得很好,而她心里的那人……也不会让他就这么死的。
……
狩猎场。
苏初欢来时,只见慕容恒和几个臣子也在,正在余兴狩猎,猎场里唯有些雄雉,满地跑,他们是不知道今日为何这么特殊会是这种娇小的猎物。
而她,最清楚不过。
见她来了,太监便牵过来一匹骏马,俯身道,“娘娘,请小心上马,奴才会扶着娘娘别担心。”
听罢,苏初欢便在他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上了马,而骏马也很温顺,被太监牵着走向狩猎场中央,没有一点点颠簸。
不一会儿,她便感觉到群臣的目光集中在她身上,下一刻只见容檀从不远处走过来,她刚想开口说什么,只见他也上了马背,从身后抱住了她。
苏初欢僵了僵,这种充满侵掠性的男人气息,和之前银情一起逃跑时截然不同,让她难以适应。
容檀接过马缰,轻护着她的腹部,低沉磁性道,“今日想做什么都随你,省得夜里天天跟朕闹。”
听罢,苏初欢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见他心情似乎不错,眼底闪过一丝异样,半响轻勾唇角,“骑过骏马,观了雄雉,剩下的便是雄虎还未看了。”
话音刚落,容檀便勒了马缰,调转了方向,朝着西南方向迁就她缓慢让马步行。
大臣们凝着他们远离的身影,才敢议论纷纷。
“皇上这是让我们来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