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
容檀一路抱着脚下流血的苏初欢,脸色阴沉得不行,谁都不敢挡路,一路走到了养心殿寝宫,将她小心翼翼放在床|榻上。
这时,被召见的太医已然跪在那里,随时待命,“皇上,娘娘怎么了?”
“从狩猎台上摔下来,脚上流血,马上给她诊治,快!”容檀声音沙哑,眼神很沉地望着怀里脸色苍白的女人。
话音刚落,太医连忙上前给苏初欢诊脉,而她虽然脸色苍白,但是神智清晰地莫名望着他紧张的模样,低声道,“我只是脚划伤了,皇上没必要这么担心。”
容檀薄唇抿成冷硬的弧度,抬手握住了她,“有朕在,你不会有事的。”
苏初欢却感觉到了他掌心的颤抖,仿佛害怕着什么,还在安抚她,她缓缓垂下复杂的眸子,什么也没再说了。
而太医诊脉完毕,面面相觑地交流了一会儿。
这时,眼看着龙嗣快没了,即使向来镇定的容檀,也压根没了再隐瞒她的心思,“黄太医,昭仪的孩子保得住吗?”
话音刚落,苏初欢似乎震惊地望着他,抬手立即拽住了他的衣襟,嘶哑道,“你说什么?什么孩子?”
见她一副惊恐的模样,容檀深如潭水地任由她拽着,更加抱紧了她,再次重复了刚刚那句话,“朕不会让你和孩子有事的。”
苏初欢彻底恍然,似乎还没听明白他的话,一脸苍白无助的样子。
而容檀抬眸瞥过太医,太医们连忙上前禀告道,“启禀皇上,昭仪娘娘身子太虚弱了,从一米高的狩猎台掉下来,必定动了胎气,脉象也不稳定,不过胎儿目前还存活着,这倒是个奇迹,只是谁也不能保证会活多久,会不会已经伤到胎儿。”
话音刚落,容檀冷酷抬眸,字字震慑人心,“若是昭仪的孩子保不住,不止你们,朕会下令将整个太医院斩首示众!”
而他说这话的时候,理智已经回来了,只因为太医的一句孩子还活着。
听罢,太医们纷纷下跪,提心吊胆地回应,“微臣遵旨。”
虽然是迁怒,可谁又敢抱怨皇上半句。
接下来,太医便立即下去尽其所能地给右昭仪开药,保住这个虚弱的孩子。
而宫女们则上前想替苏初欢擦拭身上的血迹,容檀便接过,一言不发地替她擦拭着,那动作很轻,仿佛是心头瑰宝。
只是苏初欢终于回过神,猛然抓住了他的手臂,抬眸没有波澜的问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容檀自然知道她问的是什么,他凝着她,半响,才沉声道,“朕也是当时太后请孙太医替你诊脉之后才知道的,你怪朕没有早一步告诉你?”
听罢,苏初欢才缓缓松开了手,似乎没有怪他,她又怎么能怪一国之君,只是抬手神情憔悴地轻抚过腹部,“差一点就没了,只能怪我自己不小心,还能怪谁?”
见她一脸在意孩子的模样,容檀心里某个地方突然柔软了一下,是他将她想得太过心狠手辣,毕竟是她的孩子,她怎么舍得不要?
下一刻,容檀握着她的小手,邪冷地启唇,“那个朝你射箭的人,朕绝不会轻易放过,是慕容恒故意为之?”
苏初欢颤了颤眸,当时箭确实是从慕容恒的方向射过来的,而他那一声娘娘,在场的都听到了,整个人恍然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你没看见箭是谁射出来的?”容檀此刻的愤怒,不管是谁,他都不会放过!
苏初欢瞥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显然不像是没看到,而是不想说。
“若真是他——”容檀却领会了她的眼神,森然道,“朕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不止给她,还有她腹中差点没命的孩子。
“皇上……想怎么处置慕容恒?”见瞒不过去了,苏初欢沙哑地问。
“谋害皇嗣和妃嫔,其罪当诛,朕念在他慕容恒过去为容国立下汗马功劳,便罪不及家人,押入大牢,择日问斩。”容檀确实对他,没有半分手下留情。
或许是一时的愤怒,等他清醒过来,便会改变主意也说不定,毕竟那是与他一起长大的慕容恒。
“可他是皇上的心腹。”苏初欢顿了顿,“若是皇上为了此事而处死他,其他大臣会怎么看?何况孩子也没事,只会落人话柄,到时候受指责的还是皇上。”
“那你让朕放过他?”容檀讳莫如深的望着她,上次慕容恒还一心指证她毒害自己,照理说她应该对慕容恒恨之入骨才是。
“皇上不如让他戴罪立功,将功抵过。”苏初欢凝着他的神色,才缓缓道,“慕容恒熟悉荀南,在那里待过很久,此次在荀南与楚国突厥开战,大臣们也说了战事危急,希望皇上派兵救援,不如便让他去,即可显示皇上的仁慈,又可为容国抵挡下楚国和突厥添一份力。”
听罢,容檀看着她的目光不再温柔,带了丝冰冷的寒意,谁都知道荀南之战关乎到一个人的生死,那个人便是容邪。
她到底是关心荀南战事,还是关心……容邪?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苏初欢抿着苍白的唇,继续道,“皇上我还没说完,现在慕容恒的兵权在皇上手里,此次前往荀南只交给他少许兵力,这样一来,他能不能活着回来全看他的造化,若是不能回来大不了便是一死,等同于皇上已经罚了他这罪,若是能活着回来,那也便算他将功抵过。”
容檀眉色之间透着沉思,他若只给慕容恒三分之一的兵力,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