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初欢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终于报仇雪恨了,慕容一家全部死了,她给容檀下毒了,虽然她比他早一步毒发身亡,没有亲眼看着他死去,但她和容檀都逃不过死亡的命运。
在她最后失去意识后,脑子便一片空白了。
而梦,做再久终究会醒过来。
苏初欢睁不开沉重的眼皮,只听到身旁一个男人握着她的手,虔诚地祈求道,“你快点醒过来,初欢,别再睡了好不好?”
听着那祈求的话,仿佛很在意她一样的祈求,让她心软了。
但是她还是睁不开眸子,她只能下意识地回应从唇缝吐露出一个名字,“容檀……”
只感觉那个男人僵了僵,最终为了让她醒过来,只能隐忍地应道,“是我。”
听罢,苏初欢很努力地睁开了眸子,眼前出现了一些幻影,看不清眼前的男人,只觉得那男人似乎很高兴她醒过来,下一刻便被他拥入怀里了。
干净温暖的怀抱,以及男人喃喃情深的低声道,“你终于醒了,初欢,我多怕救不活你,怕你一觉再也醒不过来,那我……也无法再活下去了。”
苏初欢的脑子渐渐清醒过来,也可以看清楚眼前的男人,只是在他怀里看不到他的脸,但她却震惊地想,她……
不是喝了毒药,毒发身亡了?
怎么会还活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些皇宫里所经历的都是梦吗?还是她还没死……
这时,男人放开了她,她才看清楚面前的男人……竟然不是容檀。
“银情?”苏初欢嘶哑难听的声音从嘴里发出来,她快不认得自己的声音了。
见她失望的眼神,银情心里一痛,她到底把他当成容檀了,还是她心里现在只容得下那个男人,“嗯,你睡了三个月了,这些日子我每日都提心吊胆地帮你稀释身体里的毒液。”
苏初欢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嘶哑问道,“是你救了我?”
“是我,不然你以为还有谁?”银情低头轻吻了下她的发顶,从她‘死’的那刻,他便守了她三个月之久,费尽心思才将她救活的。
听罢,苏初欢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不由问,“是容檀让你救我的?”
这里看着还像在皇宫里,她并没有离开,银情会活着她也感到很意外,但想着可能是容檀放过他一命了,然后让他来救自己。
听到容檀两个字时,银情的俊颜都冷了,她张口闭口都是容檀,花了三个月费尽心思救她的明明是他,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不是。”
苏初欢微微蹙眉,脑子似乎一时转不过来,“那你为什么会在皇宫?上次从荀南回来我还以为容檀已经把你……”
“我没有被他抓到。”银情似乎不想提起这个男人,言简意赅地解释,“好了,你现在刚刚恢复过来,躺着好好休养,其他的事别再去想了,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的。”
苏初欢深深望着他,却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不然他不会隐瞒自己的,若不是容檀让他救自己,那他为什么能在皇宫里来去自如。
银情让她躺在床|榻上,正要离去,却被她抓住了手腕,他还以为她不想让自己走,眸子一亮。
可下一刻却听到苏初欢低哑地追问,“容檀在哪里,他……怎么不来看我?”
若是他知道她没事为什么不来看她,而且他身上也有毒,他的毒解了吗?
“别再想着那个男人了,初欢,他是你苏家的灭族仇人,不是吗?”银情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会让她对容檀改观,不过这个事实是改变不了的。
听罢,苏初欢陷入了沉默,是,容檀是苏家的灭族仇人,可是她已经报仇过一次了,也差点将命搭进去,往后她再也不想沾染任何仇恨了。
“他……身上的毒解了吗?”苏初欢听到自己微颤地问他。
“你以为我可能替他解毒?”银情冷笑,“我只想保住你,至于他,我没有义务救他。”
他说的让她没有话反驳,只是这话的意思便是——
容檀出事了?
而且刚刚他说她已经睡了三个月,这么说她错过了很多很多事了,苏初欢眼神渐渐空荡,“容檀……死了?”
“当然,三个月前便死了。”银情寒冷的话,令她脑子瞬间嗡嗡响。
她几乎听不到他在说什么,苏初欢仿佛没有反应地坐在那里,没有流泪,更没有难过,有的只有平静。
可是银情看着她的平静,却更令人担心,宁可她有些情绪和反应。
见状,银情才知道事情瞒不下去了,才握着她的手温柔解释,“容国在三个月前已经被攻陷了,即便容檀不死,睿亲王与楚国联盟容国也抵抗不了。只能说容檀失去了慕容家与睿亲王,亲手斩断了自己的左右臂,而民间也传闻他奢靡享乐,荒淫无度,自然也失去了民心,容国想不沦落都难,他根本不是一个好帝王,容国易主才是好事。不过容国没有改姓,这多亏了睿亲王与楚国的谈判中,百姓均没有受到连累,现在……容国已经是睿亲王的天下了,初欢,你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他说过只要我治好你,他便会给你自己选择的自由,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
银情说着这话的时候,是想她当初在容邪与他之间选择了,与他隐姓埋名,现在容檀死了,她应当……会选他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初欢才缓缓动了唇,“当日你是故意不回来,等着我被容檀抓到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