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邪还未落下这个吻,便感觉脖子上一片尖锐的冰凉!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才云淡风轻地抬起宽厚的白衣袖握住了她的手,轻而易举夺取了她手中的簪子,温润地淡道,“打算用簪子要我的命?”
她就那么爱容檀,爱到即使他死了也要替他守身如玉?
“如果你敢碰我的话。”苏初欢面无表情地说,她这么做自然不是为了要他的命,而是最清楚不过他那高傲的自尊心,绝不会再碰她一次。
果不其然,容邪已然缓缓从床|榻起身,雍容白衣佛过床边,如流水般滑落在地,簪子被他扔于地上,只留下一句话,“我会等着你主动的那一天。”
苏初欢瞥过被他扔掉的簪子,心里漠然道,不会有那一天!
**
醒过来的第三日,苏初欢才从身旁的宫女嘴里理清楚了现在自己的处境,她此刻还在兰心阁,容邪特意为她留的地方,算是给她苟延残喘。
而现在容国易主,他便是容国的皇帝了,亲王府之前的妃嫔已经基本散去,只剩洛王妃,所以她便名正言顺地成了皇后。
至于之前容檀的妃嫔,基本分配给朝臣,只留了一小部分,还在皇宫里。
苏初欢从宫女嘴里仔细打听了三个月前的事:
她‘死’之后,容檀没过多久便因为体内毒素而侵蚀得行动不便,再加上突如其来的楚国与容邪的联盟,准备攻陷容国,更让他心力憔悴。
终于他支撑不住病倒了,容国等于无头苍蝇一般,轻而易举不废吹灰之力便被攻陷了。
不过听宫女说,容檀在死之前似乎传了一道圣旨,圣旨上写着要与她同葬皇陵。
听到这里,苏初欢缓缓垂眸,遮盖了一丝情绪。
容檀大抵是这世上她唯一看错的人。
她以为他是冷血无情的帝王,对谁都不会信任,猜忌怀疑地不会付出真心,他说过帝王的宠幸,不一定要有感情,这话她信。
可他为她所做的一件件事,一次又一次地颠覆了她所认识的他,即使隔着血海深仇,他也一步步强硬地想要闯进她的心,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而直到他死了,也没能得到她感情的回应。
所以,她很想问问容檀,若是早知道这段感情无疾而终,他会后悔吗?
应该会后悔吧,为了一个不爱他的女人就这么早逝了,还如同周幽王那种昏君一般留得万世骂名,根本……不值得。
苏初欢不知道在后院坐了多久,没有情绪地望着那树梢上挂着的已经破烂不堪的灯笼,往事如烟,有些事一旦发生了就再也不可能挽回。
过去的,始终要过去。
现在,也不会因为她的任何想法而改变。
这时,宫女传来通报,“昭仪娘娘,皇后来看你了。”
“你叫我什么?”苏初欢冷眼看她,若是换做以前她很习惯这个称呼,可是现在容国易主了,这个称呼对她来说无疑是最大的讽刺。
听罢,宫女便战战兢兢地道,“昭仪……娘娘。”
“现在容檀不是天子,我便不是昭仪。”苏初欢认得出这批宫女还是未变过,以前伺候过她,可正因为这样,她根本无法接受这个称呼。
“可是现在的皇上下过一道圣旨,便是娘娘依旧是右昭仪,只不过是现在皇上的妃嫔了。”宫女的意思便是她现在已经不是容檀的妃子,而是容邪的妃嫔。
听罢,苏初欢还想说什么,只见皇后没有得到她的应允便走了进来,也便是洛水,她们之间只见过几面。
只是这次相见,她确实不同以往,多了份落落大方的贵气。
洛水走到她身旁,便若无旁人地入座,半响,才缓缓抬眸似乎没有敌意地说了句,“皇上在亲王府的妃嫔全部遣散了,只留下羙侧妃的六岁大的儿子,以及本宫两岁大的女儿,这后宫的妃嫔除了本宫,皇上唯一念念不忘的人便是你了。”
听罢,苏初欢似乎不明白她的意思,“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身旁的宫女不悦地喝道,“大胆昭仪,跟皇后说话用尊称什么你不你,有没有规矩?”
“既然要规矩就不要来这里,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苏初欢没兴趣和她来这一套,不管她的来意到底是什么,后宫的争斗……她已经累了。
更不会为了容邪争风吃醋。
“好了。”见状,洛水才制止了宫女,接着说,“昭仪之前侍奉过上一代帝王,毕竟已经不是完璧之身,皇上能容下你是你的福气,但这后宫到底是本宫管的,你也不能让本宫为难做出一些不和宫规的事。”
“你若去跟容邪说让我离开皇宫,我会感谢你。”苏初欢对于她今日来的下马威,没有半分兴趣,她比起洛嫣儿来说,可以算是胸无城府了。
她来做什么,心里想什么,其实都已经写在脸上了。
听罢,洛水脸色显然沉了下来,“本宫劝你还是不要太得意,仗着皇上对你的宠,便无法无天了,连皇上的名讳都敢直言,是不是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
“这样的宠,我受不起。”苏初欢缓缓起身,没打算再和她纠缠下去。
可是洛水不肯让她走,下意识拽住了她的手腕!
苏初欢脚步没停,挣脱她的手同时,手臂上被划出一道伤痕,她却眸子都不抬一下,直径想离开兰心阁。
身后的洛水气得牙痒痒,想起身拦下她,她的大不敬让身为皇后的洛水颜面全失,那么多宫女在场,她自然要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