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婉离开后,容檀便推门而入,原以为她还在安静睡着,可没想到入眼的却是触目惊心的一趟血渍——
从床|榻蔓延流下来,那双苍白的手腕就这么落在他眼底。
容檀眸子紧缩,下一刻连忙走到床|榻旁,便看到了苏初欢用发簪割破了手腕,任由鲜血流淌。
此刻她虽然意识游离,但显然还未完全没有呼吸,他不敢相信若是自己晚来一会儿,便将与她生死相隔。
下一刻,容檀立马摁住了她鲜血斑斑的手腕,对着屋外哑声喝道,“马上叫御医来!”
屋外的侍从听罢,便立即慌慌忙忙地去了。
容檀将快昏迷的女人扶起靠在自己身上,温柔地吻着她脸颊,“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了,欢儿。御医很快就来了,你再撑一会儿就好,别睡着。”
听到他的声音,气若游丝的苏初欢缓缓艰涩动唇,“我累了,容檀……我不会再缠着你,我放过你了。”
既然他在她和楚玥之间那么难选择,她便帮他做这个选择,何况她已经脏了,与其苟延残喘,不如干干净净地离开。
听罢,容檀看不清情绪地喑哑道,“好。”
他怎么舍得勉强她,让她活得如此累。
就在苏初欢疲累得快闭上眸子那刻,才听到耳边低哑温热传来,“你若睡了,我也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就像和你一起饮下毒药一样。”
话音刚落,苏初欢快要闭上的眼睫,停在了那里。
两人之间虽然紧紧相拥着,但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一般的遥远。
直到御医赶过来,连忙替奄奄一息的苏初欢上药,包扎起来手上的伤口,还算及时挽回了苏初欢一条命。
半个时辰后,苏初欢还是失去了意识,御医连忙道,“公子不必担心,她只是累的,幸亏公子及时发现,不然失血过多我也没办法救了。只是……”
“只是什么?”容檀一刻都没有放开她,轻轻握着她未包扎的那只手。
“只是身体救得了,其他我就无能为力了。”御医自然也知道这是自尽所造成的伤口,她若还想要自尽,这世上谁能阻止一个人不想活?
说完,御医便退下了。
容檀深深抱着昏迷的女人,缓声道,“谢谢你为我活下来,欢儿。”
他知道他那句话是威胁,她才没舍得在那一刻闭上眼,直到等到御医来救她,如果可以的话,他想从今往后只陪着她一人。
可是不可以,他们如今在突厥,更有楚玥这个威胁在,他必须在照顾她的同时,对付这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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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
容檀一步都未离开她身边,而她醒过来后,一句话都未和他说,脸上也没有任何神采,他也不着急。
他缓缓埋进她长发间,闻着她的体|香,低磁地缓道:“你的右手不方便穿衣,我帮你换上好不好?”
苏初欢自然没有回答,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容檀便当她默认了,取过一旁的襦裙,在替她穿衣的过程中,几乎将她全身上下碰了个遍,与其说碰不如说是摸。
苏初欢看上去像是无动于衷,但她的肌肤微微泛着粉色,显然对他的碰有感觉。
见状,容檀也不得寸进尺,只是替她系上腰带之前,俯身在她的匈口印下一个吻。
终于让苏初欢有点反应地垂下了眸子,凝着他吻在她毫无遮掩的媃软上,而他若无其事地替她系好腰带整理好襦裙。
她承认自己不讨厌,也不讨厌他,她讨厌的是她脏了的身体。
没过一会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蒂婉端上来了药,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苏初欢,担忧地道,“公子,苏嬛的药熬好了。”
听罢,容檀接过,知道她天生讨厌这种苦药,也没有喝药的意思,他便替她喝下,然后再一口一口地喂着她。
一开始她不肯吞下,容檀只能越吻越深,逼着她喝下去。
直到她呼吸不过来,才意味深长地坏坏放开了她。
苏初欢静静地瞥着他,嘴角还沾着药渍,眼底不知道在想什么。
容檀才抬手,粗粝的手指替她擦掉,语气温柔,“喝了药,你的伤口才能好得快一点。”
听罢,苏初欢依旧没有任何回答,他对她依旧耐心,仿佛能等到她肯主动开口的那一天。
这时,蒂婉才轻声道,“公子,突厥可汗要见你和楚皇,说是今日要给你们一个答复。”
容檀瞥过她,没有起伏地道,“知道了,一会儿我会去。”
话落,蒂婉才退下。
而苏初欢这时抬眸瞥了他一眼,他也正好转过头和她对视,一提到楚皇,她才有点反应。
见状,容檀只是凝着她,道,“我要去一趟,你要待在这里休息,还是……跟我走?”
说着,苏初欢看着他朝自己伸出来的手,她只是手受伤,走路并不成问题,可是他没有道理带自己去。
担心她再想不开?
不,他都拿自己的命威胁她了,她要是真想死,昨夜也不会坚持着活下去。
最终,容檀握住了她媃软的手,讳莫如深地替她做了决定,“跟我走吧。”
苏初欢并不是怕他担心才跟他走,而是,担心他和楚皇……
……
王宫。
此刻,肆曳正神色冷漠地盯着地上的尸体,那是昨夜从大将军住处被人发现带过来的……单于的尸体,单于是突厥最骁勇善战的将士,可谁知道楚国的人一到,就死了!
很难让人相信和楚国人没关系,但是苦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