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邪的眉头皱的很深,她竟然用这种语气跟太子说话,万一太子动怒,她连命都保不住了,到底为什么要替使臣求情?
虽然他百思不得其解,但还是得先想好如何保护她。
而太子听罢,仿佛无所畏惧地凝着她道,“你的意思是本殿还要怕容楚两国?”
若是平常人,肯定怕得不敢出声,而苏初欢却不得不出声,“或许太子不把容楚两国放在眼底,但是如果十个容国,百个或是千个,太子也有自信应付得过来?”
这无疑是在挑衅太子的威严,众朝臣凝着她的目光,仿佛她是将死之人一样。
苏初欢有她不能退却的原因,一直示弱,以这个变态太子的性格是不可能改变主意的。
“好,很好。”太子笑了,笑得狂妄但却没有那么阴冷,或许是有所克制。
众人都在屏息,等待着太子的结果。
到底是把使臣连同这个胆大的女子一同拖下去斩了,还是饶过全部人,当然后者的希望微乎其微。
太子的秉性,他们还是多少有一点了解,他最恨别人威胁。
果不其然,太子笑看着她,“本殿很欣赏你的胆识,可是本殿最讨厌被人忤逆,而且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苏姑娘你本是国师的人,本殿应该礼待于你。可你对本殿出言不逊,那就别怪本殿将你同这群使臣一同押入大牢,三日之后处死。”
话音刚落,容邪便缓缓起身淡定却嘶哑道,“请太子三思,初欢她初入皇宫,之前一直在民间生活,不懂皇宫的规矩得罪了太子,请太子念在她不知者不罪的份上,饶过她这一次,臣愿意项上人头保证她不会再犯。”
太子眯起眸子,打量他,确实不好得罪这个国师,但他却态度坚硬地笑着反问,“那本殿再给她一次机会,你问问她还会不会替使臣求情?”
“初欢……”容邪低声提醒她,这是她最后一次活命的机会。
可是苏初欢却执意地平静道,“会。民女始终认为太子若打破了这个规矩,将失信于天下之人,没有了信任国家再强又如何?一根筷子永远比一捆筷子更容易折断。”
“听到没有,国师?”太子似笑非笑,他仿佛早就料定她会这么说,心里是真的很欣赏这个不怕死,主动找死的女人,他真是越来越对她感兴趣了。
听罢,容邪手背上青筋微爆,似乎还想说什么便被太子打断了,这一次不容置疑,“国师,本殿已经给过她一次机会了。来人,将使臣以及苏姑娘押入大牢!”
话音刚落,容邪只能眼睁睁看着初欢和那三个使臣被侍从押下去,他眼睛猩红,很想现在就立即制止救回她。
但他知道现在和太子硬来,对谁都没好处,还有三日,他一定会想方设法救她出大牢。
突然,太子带着莫名笑意开口,“等等,将那个美人使臣押回凤宫。”
他有更残忍的刑罚等着她。
“是,太子。”侍从将四人押下后,夜宴恢复了平静。
太子也回过神来,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喝着美酒,瞥过容邪问道,“怎么,国师对本殿的做法不满?”
“臣不敢,是初欢出言顶撞太子在先。”容邪以退为进。
“那就对了,喝酒!”太子意味深长扫过他,喝下了美酒,这一场夜宴完全在他的计划之中。
现如今,他便可以不用再看国师的眼色,三日后,名正言顺地从大牢将姓苏的美人带回凤宫,反正这个人已经快从这世上‘消失’。
……
大牢。
苏初欢连同那两个使臣被一同押进来,另外一个使臣已经被送去凤宫了,而由于男女有别,她被关在了他们对面的牢房。
牢房比她想象中干净一点,虽然都是稻草灰尘,起码不潮湿,或许是她过惯了三年的穷苦生活,已经不觉得这是受罪。
她刚想躺下休息,今日确实太累了,昨夜经过太子那一出,她连闭眼都没闭过,现在也是强撑着,反正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她再操心也改变不了事实。
这时,对面牢房传来了倾水的声音,“苏姑娘为何要替我们求情?我们应该萍水相逢不认识吧?”
苏初欢听到声音,才背对着两人,半响,在以为她不会开口时,她才轻声道,“就当萍水相逢,反正我也没救到你们。”
“这不一样,姑娘是冒着生命危险救的,就算不能劝服太子,也令倾水佩服你的勇气。”倾水如是说,仿佛一点也不怕死。
“你不怕死?”苏初欢没想到这个叫倾水的男子,竟然也这么英勇无畏。
“死有何惧,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能为了容国牺牲是我的职责所在。”倾水顿了顿,“只是……”
苏初欢没有说话,继续听下去。
“只是若有机会,我会报答苏姑娘的。”倾水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的背影说,“或许,便在明日。”
苏初欢震了震身子,似乎听懂了这个暗示,她蹙眉,明日会有他们的人来劫牢吗?
良久,她都没有任何反应依旧背对着两人。
其实苏初欢是怕回过头,便看到那个男人的目光,即使现在背对着对方,依旧能够感觉到他的视线,那么深沉幽远。
深夜。
苏初欢突然身上爬过一个会动的毛茸茸东西,她吓得连忙尖叫起身,惊魂未定的时候,才听到了一个低冷的嗓音,“别怕,老鼠而已。”
听罢,苏初欢下意识抬眸,撞进了男子眼底,